后来,裴慎看见他开始在地下室里养蛇,养鹰,养各种奇怪的动物。
他的眼神不再清澈。
他开始变得敏锐,变得锋利,也不像以前那般爱说话。
阿香偶尔也会劝他:“王爷,你别天天闷在殿里,应当多去结实新朋友才是。”
江无阴望着这座平日里没什么人的宫殿:“比起人,我更愿意和动物打交道。”
但裴慎知道,江无阴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内心却很孤独,他比任何人还要渴望温暖。
后来,裴慎就在宫殿附近陪着他长大,江无阴在院里看书,裴慎就在墙外与他背靠背而坐。
年复一年,春去冬来,裴慎以为,他会在这个幻境里陪着江无阴一直长大。
突然有一天,幻境里突然剧烈震动,天地间骤然变化,狂风呼啸,刹那间,眼前场景风云变幻,倾盆大雨滴落在裴慎脚旁。
裴慎环顾四周。
这里早已不是皇宫,裴慎立于漆黑树林,豆大雨珠打在树枝上,这个地方很陌生。
一道凄厉的剑声划破天空。
裴慎转头,金色剑刃在空中翻飞,数道金色身影在树林里穿梭,最后声止,为首一人手持金刃,身后几人拖着个鲜血淋漓的人。
被拖拽着的人手中一把普通的剑,一身黑衣,浑身是血。
裴慎想起来了,这是他和江无阴分开的那天。
此时下着小雨,那雨点打在江无阴身上,裴慎知道他肯定很疼。
“老大,就这么就让血灵兽跑了?”
“跑了?不碍事。”司马渊笑了,过了会儿,他看向无阴,“血灵兽跑了,那就让这小子用命来偿。”
雨水鲜血混杂,江无阴像地上一摊烂泥,雨水滴在他身旁,顺着鲜血缓缓流去。他被几个金刃卫拖拽着,似只任人随意摆布的木偶,地上留下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裴慎想上去,发现周围的事物都大了好几倍,他在几个金刃卫面前渺小地像只蚂蚁。
他有些发愣,随即伸出了手。
一双毛绒绒的小爪子呈现在眼前,再往下望去,又是一双小小的脚。
这是。。。?
裴慎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趁着下雨,去水洼那边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
他变成松鼠了。
他并不惊异,在紫鸢里万物皆有可能,紫鸢这么做一定有其的道理。
再看那边,司马渊突然停下了步子,他微微皱眉,看向江无阴:“对了,陛下说怎么解决他?”
有人道:“陛下说,找到血灵兽之后,想怎么做看我们自己。”
司马渊眉头微皱,看了江无阴一眼,冷笑声:“那行。。。带走。”
“老大,咱们要把这小子带去哪儿?还不如就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另一金刃卫随口说了句。
司马渊冷笑:“扔在这?我看你最近是太轻松冲昏脑了,这江无阴可是巫族人。”
世人只要涉及长渡国,谈之色变,长渡国是个神奇的国家,连带着他的族人巫族也神秘莫测。
长渡国历来有一个传闻,所有巫族人,但凡是因怨因恨而死的,其死后都会化成鬼戾,或者极其可怖的怨魂。
据说,长渡国的地下,封印了无数因怨而死的怨魂。这些怨魂无处可去,据说被长渡国那些巫人做成了傀儡,埋在地下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