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琳转过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钟天星,笑着道:
“你先请?”
钟天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正中的椅子前,非常绅士地替那女人拉开面前的椅子:
“施主请坐。”
女人有些忐忑地道了声谢谢,在椅子上坐下,钟天星坐到她的面前,炯炯有神的双眼如箭射般望着她,嘴角勾出一丝亲和的笑意:
“施主之前可曾算过命?”
女人嗫嚅道:“没有。”
“不要紧张,算命要从心,心神不宁的话,不仅会干扰算命的结果,也会影响您的运势。”
钟天星的声音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女人很快放松下来,照着他的指示将手平伸,放在桌面上,钟天星礼貌地拾起她的手,在脉搏、手纹处仔细地摸索了一阵,眉头微蹙,口中振振有词,过了一阵,睁开眼来,道:
“摩星山上有龙脉,施主身上有脉气,可是本家人?”
“是、是……我是何家镇土生土长的……”
钟天星点点头,又继续道:
“从脉象上来看,施主您祖辈余荫不浅,该是‘承’字辈的后人,而您命中五行缺水,但我看您前半生无甚大风大浪,想是已经破了这一卦,您名字里是否还带着与水有关的字样?我想想……应该是水字旁的‘清’或者‘江’……”
女人显得惊讶无比,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的……我就是叫何承清……大师,您这可真是神了呀!”
钟天星风淡云轻地笑笑,随意地应了句“雕虫小技耳”,继续道:
“山上龙脉乃是潜龙,施主您又补齐了五行,此乃多子多福之兆,您出嫁了吗?”
女人急忙应道:“我十八岁就嫁了人了……”
钟天星点点头:
“如此算来,以施主您的福气,如今当育有三子,其中两位是男孩……”
女人激动地站起身来:“两子一女!对!咱家正好是两子一女!”
场上众人议论纷纷,都对钟法师的慧眼如炬感叹不已,柳烟视看得连连眨眼,凑近了身旁的恶魔先生,冲他使眼色,恶魔先生看了看她,轻声笑道:
“是热读术,和我们一样,不会有错的。”
热读术乃是话术的一种,恰与冷读术相对。冷读术乃是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通过眼神观察、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了解他人心理活动的一种谈话技巧,而热读术则恰恰相反,早在谈话开始前,谈话者就对自己的目标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当其创造机会说出这种情报时,就会显得此人神奇无比。
换句话说,此时的钟天星其实早已知悉了那何承清的所有资料,那些看相摸脉的做法其实都不过是些幌子。恶魔先生讥笑道:
“看来我们的钟大法师为了今天的对局也下了不少准备功夫啊。”
柳烟视闻言,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道了句“说得好像你没临急抱佛脚似的”,又毫不留情道:“况且,人家用的套词和贯口可比你的像样多了。”
“老屁股就是老屁股,哪里是我们这些嫩屁股能比得了的。”恶魔先生毫不在意地笑笑。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的当口,钟法师已经将那女人的过往经历、儿女近况,夫家籍贯通通说了个遍,没有说错任何一个信息,那算命的女人已经激动地快要晕了过去,其他的三姑六婆也议论个不停,似是已被这英俊多金的钟大法师所彻底折服了。
随意给女人指点了一下前程后,第一次算命也就到此结束。钟法师站起身来,一甩袖袍,不紧不慢地走到恶魔先生身旁,那气势端的是英姿飒爽,周围的群众们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钟天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恶魔先生:
“到你了,蓝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