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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佛兰德斯的田野(第1页)

敌人绝望地争夺只砖片瓦。

——德国官方伊普尔战报

德国人从马恩河后撤,法国人和英国人除了感到喜悦外还有几分惊讶。但是,他们自己也被打得够呛,感到疲惫不堪,缺少各种作战装备。许多士兵疲惫得不愿动弹一下。一名英国士兵写道:“连续5天没日没夜的战斗,每10个人中就有人被杀,我们精疲力竭,饥渴难忍,躺在光秃秃的大地上,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尽早去死。”确实,他们的大炮没有了炮弹。衡量新式战争持续强度的指标是看炮弹的消耗量,法军最有效的大炮是75毫米加农炮,但是其炮弹的供应严重短缺,法国每天只能生产1万发炮弹,这个产量只是战场需求的20%。

由于有类似于上述的原因,协约国的军队没有能包围撤退中的德军,也没有能占据德国后撤遗留下的巨大空隙。德军第一、第二、第三集团军一直撤退到埃纳河(AisneRiver),这条河在马恩河北面,是一条从东向西流淌的河流。德军在埃纳河的北岸高地上修建防御工事。此时,协约国的军队才开始发动攻击,但是为时太晚。战斗非常惨烈,英军企图攻占德军的防御工事,但是伤亡惨重,并且毫无战果。“3天前,我们的部队占领这些高地,并挖了战壕,”一名德国军官给父母写信道,“两天前,凌晨,我们受到一股有巨大优势的英军的攻击,大约有1个旅和2个营的兵力,把我们赶出阵地。那些家伙抢走了我们5支枪。我们展开肉搏。我都忘记了自己如何逃脱的。我步行去求援……在炮火的帮助下,那些家伙又被赶出了阵地。我们的机关枪发挥巨大作用;英国人成批倒下……在战斗的头两天中,我只吃了一块面包,没有水喝。晚上,我不穿雨衣站在雨里。我的用具包留在马背上,马和行李都放在后面,不能带马匹到战场上,鼻子一伸到保护掩体之外,子弹就呼啸着过来了。战争是可怕的。我们都希望有一场决定性的战役结束这场战争。”

然而,战斗至今难以决出胜负。英军和法军失去了迫使德国大撤退的机会。法国最富饶的矿区和工业区还握在德国人手中。

德国人再次对凡尔登发动攻击,攻击失败,没有能占领凡尔登。如果能占领凡尔登,德国人就有了一个长期盘踞马恩河的强大据点。没有凡尔登,法军在马恩河一线是防守不住的。如果德国人被迫后撤,就意味着丧失有价值的战略要地——通往兰斯(Reims)、亚眠(Amiens)、阿拉斯(Arras)的铁路中转站。

英军和法军的总部里洋溢着乐观气氛。约翰·弗伦奇预言英军将在6周后抵达柏林。埃里希·冯·法金汉则较敏锐地看出未来的战争将是长期的,这位53岁的将军,前任战争大臣,最近才替代极度失望的毛奇成为德军的总参谋长(撤换毛奇的理由是他的健康状态不好)。他鼓励德国首相贝特曼–霍尔威格谋求东线或者西线的停战协议,如果德国能与俄国停战,或许可以说服法国也同意停战条款。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表示,华盛顿政府愿意充当调解人。丹麦政府也表达了类似意愿。但是,提出这类的建议实在是太晚了。所有交战国都认为,在没有赢得足够的战果去弥补巨大损失之前,不可能接受停战协议。这场战争变得不仅有能力自我延长,而且有一种自我辩解的能力。

虽然法金汉不如弗伦奇、霞飞那样热情洋溢,但他仍然相信可以在战场上决出胜负。他上任没有几天,就制订出新的攻击计划,并决心在9月底前付诸实施。他有两个目标:第一要纠正德国现有的最大弱点,即暴露在外的右翼,右翼的一端在巴黎北面突出在外没有任何保护。第二个目标是占领安特卫普,那里是比利时军队最后的藏身之地,它还是北面最大的港口,只要比利时人和英国人还占据此地,他们就可以利用现有防御工事打击德军的供应线。

为了解决德军右翼暴露在外的问题,法金汉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继续后撤,撤退到埃纳河至布鲁塞尔一线,甚至到安特卫普以东。但是,这个方案要求法金汉放弃毛奇所获得的大部分战果,严重打击德军的士气,激怒所有德国人。所以,他不敢选择这个方案。实际上,他采取了大胆进攻的策略,把自己的战线沿着索姆河的西面推进,直到大西洋。这个策略有一个可行性条件,只有法军不能防御巴黎以北地区时,这个策略才有效果。如果这个策略成功,德国将控制法国北部,包括通向英吉利海峡的港口。此外,德军还将有条件从巴黎的东西两侧再次发动对巴黎的进攻。

然而,法金汉有一点很像克卢克和毛奇,他总是想利用手中的资源尽量多做事。为了加强右翼,他命令从阿尔萨斯和洛林转移出第六和第七集团军(用两个新组织起来的集团军替代)。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困难;移动一个集团军需要140列火车,但在德军左、右翼之间只有一条铁路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延误,法金汉沿索姆河向西的攻势才没有计划中那么强劲;进攻的德军遭遇新的法军第十集团军抵抗而停止了。至此,他的第二个目标安特卫普,似乎变得较容易实现,但实际上,安特卫普的防御堡垒比列日还要强大(由19个最现代化、武器精良的堡垒保护着,周围还有小型堡垒,守军兵力多达10万人)。

在德军把用于攻坚的大炮运抵安特卫普之前,英国远征军代理参谋长亨利·威尔逊爵士建议英军调整战场位置,从目前夹在两个法国集团军之间,转移到法军战线的最左端,那里曾经是英军最初的位置。这意味着,英国远征军将移动到比利时西部的佛兰德斯(Flanders)。威尔逊说,英军的位置这样才符合逻辑,因为这使得英军距离提供后勤的海港近一些。一开始,约翰·弗伦奇反对,觉得两侧都有法军保护是一个优势。后来,温斯顿·丘吉尔说,如果英国远征军在佛兰德斯,皇家海军的大炮就能从海上支持他们,弗伦奇立刻改变了主意。弗伦奇早先是骑兵出身,他认为佛兰德斯开阔的田野能证明骑马打仗的价值,骑兵可以充当先锋,猛地插人比利时,然后再从比利时进入德国。

此时,霞飞反倒犹豫不决了,他害怕英国远征军逃跑。如果英国远征军再次遇到麻烦,或者弗伦奇又想撤回英格兰,靠近海岸使得英国远征军能比较容易地逃跑。后来。弗伦奇宣布,无论有没有霞飞的同意,他都将向北转移。霞飞只能无奈地要求英军转移过程应该是缓慢的、慎重的。然而,弗伦奇的转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使得霞飞开始抱怨弗伦奇的匆忙转移实际上帮助了德军趁机取胜。霞飞认为,德军利用弗伦奇的匆忙转移,沿埃纳河发动了成功的攻击。霞飞还认为,由于弗伦奇霸占了稀缺的铁路线,德国人才获得了机会占领了工业城市里尔(Lille)。法金汉向安特卫普运送军队和大炮的动作惊动了霞飞,霞飞此时意识到自己左翼的危险。他命令由福煦指挥的第二集团军与英国人一起向北进入佛兰德斯。英国远征军的目的地是伊普尔(Ypres)的西面。伊普尔是饰带制造中心,有大量中世纪的建筑。伊普尔向东直抵比利时中部,向西直抵法国和英吉利海峡上的港口,有如此便利的交通使其重要性骤然增加。

德国人开始用大炮有条不紊地摧毁安特卫普的堡垒,这让英国人比法国人更加警觉。如果离英格兰如此之近的港口落入拥有强大的海军的德国之手,其后果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温斯顿·丘吉尔将现有的海军陆战队组织起来,尽管很小,但丘吉尔要求他们尽快帮助比利时人进行防御。丘吉尔自己也随部队来到比利时,他拜见了比利时国王、王后,会见了比利时军队的指挥官,共同商讨了如何阻击德军。他给伦敦政府发电报,建议授予他英军驻安特卫普指挥官的头衔,取代海军大臣的称呼。据说内阁成员们看到丘吉尔的这份电报时都笑了。这是典型的丘吉尔作风,太喜欢冒险,总是有新花招,永远觉得自己能胜任。然而,基钦纳觉得丘吉尔的建议不荒谬。(基钦纳可不是普通人,他不仅是英国战争大臣,而且是英国军队的象征,就是他的头像出现在征兵广告上,告诉英国年轻人:“你的祖国需要你!”)他非常了解海军大臣,显然丘吉尔的建议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记得丘吉尔是唯一认识到英吉利海峡港口重要性的人,在马恩河战役发生转折时,丘吉尔就提出要加强对港口的防御。基钦纳建议,立刻在安特卫普现场授予丘吉尔中将官阶。但是,英国首相不同意。

连续不断的德军炮火,震撼了比利时人的信心。10月6日,比利时人决定放弃无法坚守的安特卫普,借以保护比利时的军队。于是丘吉尔离开安特卫普,返回英国。一天后,比利时国王率领6万比利时的军队撤离安特卫普。比利时军队此时士气受挫,精神紧张,匆忙向西走,几乎进入法国,他们在伊普尔北面利用流入大海的伊瑟河(YserRiver)做屏障形成防御线。与此同时,福煦的军队开始向南扩张战线,英军从西面鱼贯而入伊普尔。德军此时占据了安特卫普。攻下安特卫普,释放出4个军的兵力,可供其他用途。从德国来了一个新军到比利时,新军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学生志愿者,几乎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

作为德国武装力量的总司令,法金汉所面临的困难,要比弗伦奇、霞飞所面临的困难更广泛。宏大的东线是他的难题之一,在500英里(约800公里)长的战线上,德军和奥军的兵力,远不如对面的俄军。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这两位坦南堡英雄,正挣扎着应付俄国人的威胁,东普鲁士有俄军的威胁,西里西亚(Silesia)以南地区也有,再往南,受损严重的维也纳军队驻扎的地区还有俄军的威胁。法金汉有两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首先,德军必须向南运动,与奥地利的左翼相连,必须在康拉德的军队被压垮前提供必要的支撑。其次,由于德军已经没有足够兵力防御所有该防御的地点,所以必须主动发动进攻。一旦俄军发动攻击,就有一种碾碎沿路一切障碍的力量,因而德军必须在其启动前将其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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