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自然还没有到胡作非为的程度,然而姐姐的态度却叫他越发的恼怒与不服气。
姐弟俩开始不断地吵架。
明夫人一开始还沉默着,偶尔站出来当和事佬,但当明宴一次次哭着回来跟她抱怨姐姐心狠,到最后以死相逼的时候,她才一点点偏向了儿子。
随着年纪渐长,她也慢慢要考虑未来。
明欢的能力,她自然是不担心的,即便没有她这个母亲,明欢依然能够生活得很好。
而且或许她这个做母亲的才恰恰是明欢的拖累。
但是小儿子年纪轻轻,小的时候没过过什么好日子,长大之后没有再遭受到什么大的挫折,却不如姐姐厉害。
如今被姐姐压着,明宴是怎么也出不了头的。
明欢工作忙碌,回来陪伴母亲的时间并不多,日日住在跟前的明宴抱怨得多了,明夫人心底难免生出些偏向来。
她也开始跟着明宴发愁——
自己在的时候,女儿就算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要对弟弟厚待几分。
但是如果自己不在了呢?
明欢可是能够眼睛眨也不眨就把自己亲爹送进监狱的狠人,又能指望她对所谓血缘有多少顾虑与留恋呢?
她现在嘴上说得好听,不论弟弟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然而仅仅只是进入自家的公司这样小的愿望,她都不愿意满足,谁又能确定她真的会永远支持包容弟弟做别的事?
再进一步想,谁又说得准现在的明欢又是不是在演戏?跟在父亲身边的时候,她到底有多会骗人,明家的人都是深有体会的。
怀疑的裂缝一旦出现,就再也不可能愈合。
明夫人渐渐跟儿子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试图向女儿索取一些能够让明宴立足傍身的东西。
光有钱远远不够——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明宴更想要权和公司的股份。
他们似乎并未意识到,这样贪得无厌的态度越发的向他们曾经最讨厌的人靠拢。
当然也有可能意识到了,但终归自己的利益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并不要紧——
这还是明欢以身作则教给他们的。
他们这样明显的态度变化,明欢自然不会感受不到。
最初是不敢置信,随后是默默忍耐,她的态度一度和缓,试图通过退让回到过去的关系,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并不可行。
她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间歇性的痛苦辗转之后,她渐渐选择了“认命”。
三十二岁时,明欢查出绝症。
还有治疗的希望,虽然痊愈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以她的身份背景,足以请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至少也能为她多续上几年的命。
但明欢只考虑了一晚,就拒绝了。
在那之前她回过家一趟,因为一个会议临时推迟,她有了空闲的时间,恰好路过明夫人的楼下,便没有特意打招呼,想回去看看母亲。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她便听见弟弟在屋里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