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说说,里头是什么?”
见那个太监一口咬定里头是一块焦炭,穆远修也没急着反驳,而是转头问起了其他人。
其他人支支吾吾,俱都不敢和穆远修对视,浑身都透着一股心虚劲,看得人皱眉不已。
“穆大人,你问他们有何用呢?他们做贼心虚,定是不敢摸那神器的。”那太监嘴角扯出一个笑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公公的意思是,因为你没有偷盗,所以众人之中唯有你敢摸那神器,谁料摸到里头是一块焦炭?”穆远修道。
那太监点头,说道:“正是,咱家问心无愧,自然不惧什么神器,可不知为什么,穆大人却唯独将咱家扯了出来?”
穆远修摇了摇头:“你并非是问心无愧,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你虽偷了那东西,但你知道并没有什么神器,也知道本官一时之间不可能查出来,于是将计就计,好混杂于众人之中隐藏起来。可你没想到,其他人居然都不敢摸,反而使你变得更加显眼。”
那太监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冷下脸来:“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咱家又没有去偷那桐油,自然不会惧怕,本是问心无愧的事,在大人眼中却是心机深沉,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小。”
他嘲讽地看向穆远修,没想到穆远修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还朝皇上拱手:“圣上,微臣已经十分确定,偷盗之人就是这位公公了。”
“穆大人,本宫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说小吴子就是偷桐油的人?无凭无据的,难道大理寺办案,靠得全是猜测吗?”皇后有些愠怒。
穆远修忙拱手请罪:“皇后娘娘息怒,请听微臣慢慢道来。不知大家刚刚可听清楚这位小吴子公公说的话了?”
众人点头,这谁听不清楚。
穆远修笑了笑,继续道:“既然听清楚了,那么大家应该就明白了。他刚刚说自己没有偷桐油,可本官从进门开始,何时说过,我们是来找偷盗桐油之人的?若非先入为主,一般人怎会这么轻易想到那东西上面?”
小吴子大骇,再也维持不住那份镇定,直接愣在了原处,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两个字被发现。
“本官之所以不说是何物,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变得心虚。在这宫中,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珍宝,看守之人再好,也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说不定是偷拿一块糕点,偷用一些器物,更有甚者把主子的东西偷去卖。这样一来,在本官拿出神器之时,大家都会默认本官是在寻找他们偷拿过的东西,担心事迹会败露,心虚之下自然不敢去摸。”
“偏偏此时有人反其道而行,为了不显得心虚,直接用手去摸,反而有些突兀。”穆远修看了一眼小吴子,眼中满是深意。
“可那时,本官还没有确定他一定就是我想找的人,于是我佯装抓住他质问,实则还在观察所有人,看有没有人松懈下来。当我发现大家都只有惊讶,而小吴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时,心里便有底了。接下来,我一直激怒他,因为人只有在盛怒之时,才会口不择言。果然,他就露馅了。”
天和帝鼓了几下掌,面露微笑,称赞道:“穆爱卿办案环环相扣,真叫朕佩服。”
穆远修谦虚地表示:“这也是凑巧罢了,若遇上更聪明些的,微臣就无计可施了。”
“那时想必穆爱卿又会拿出别的方法来办案,辛苦穆爱卿了,你先去侧殿休息一会吧。”天和帝又赞了他几句,然后示意张福海将其他人全都带出去,只留下小吴子一人在这里。
“真相已经大白,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何要蓄意纵火,谋害三位皇子,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吴子跪在地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对于天和帝的问话不做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