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能告诉我这个珠子值多少钱吗?”中年男人抹干净眼角,满目期盼的等待着她回复。
顾一晨心里斟酌着数字,最后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上了一个数字,“你觉得呢?”
中年男人一脸错愕,目瞪口呆的盯着桌上那晕开的水渍,脚一抖,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我不知道你孩子治病需要多少钱,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数字。”顾一晨用手擦拭掉上面的痕迹,等待对方答允。
男子站起身,动作太过剧烈,引起了周围不少人关注。
顾一晨默不作声的望着他。
“谢谢,谢谢。”中年男人当着数人的面,就这般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声音之大,动作之决然,没有半分的犹豫。
顾一晨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扶住他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
“谢谢,谢谢。”男人几乎想要磕头,“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谢谢,谢谢。”
顾一晨架不住他的力气,刚扶住他就被他连带着一同坐在了地上,哭笑不得道,“我倒被你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男人见她摔倒,忙不迭的抓住她的手臂,自责道,“是我太粗鲁野蛮了。”
“快起来吧,大家都得笑话咱们了。”顾一晨扶着他站起身,“你是一位好父亲。”
“姑娘,我知道就算这东西是古物也值不了这么多钱,这多出的钱就当做我借你的,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以后等孩子长大了,让她做牛做马我也会报道你的恩情。”
“你舍得让你的宝贝女儿替别人做牛做马?”顾一晨反问。
男人神色一顿,摸了摸自己的头,“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孩子身体不好,不能太辛苦。”
顾一晨笑了起来,“我不要你们做牛做马,拿着钱好好的照顾孩子。”
“谢谢,谢谢。”男人小心翼翼的把支票放进口袋里,一步三回头,直到出了茶厅后才大步离开。
顾一晨闲来无事的把玩着桌上的那颗柱子,指腹从纹理处慢慢的抚摸而过,动作轻盈而不留痕迹。
“我以为我认错了人。”
顾一晨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
齐伍今年大约三十八岁了,却是保养的非常好,无论是气势还是气质,都能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高贵感,那沉稳的面容下,是那些毛头小子永远都学不会的庄重以及成熟。
顾一晨错愕的站起身,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僵硬,尴尬的坐了回去。
齐伍不请自来般坐在她对面,笑了笑,“顾小姐也喜欢来这种老楼喝茶听曲?”
“只是过来转转而已。”顾一晨心虚的捧着茶杯,不再说话。
齐伍将目光投掷到她手臂一侧的那个盒子上,“你喜欢这种东西?”
顾一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随便买来玩玩罢了。”
“我虽然不懂这一类的玩意儿,但接触多了也就耳濡目染了一些,你这只盒子里装得东西可能一文不值,但珍贵之处是这个盒子,对吧。”
顾一晨并不打算隐瞒什么,齐伍虽然是赌石行家,但毕竟和林相尹接触多,自然而然也会听她闲闲叨叨一些这方面的事。
齐伍伸过手,“可以给我看看吗?”
顾一晨双手递了过去,“齐先生能看懂吗?”
齐伍研究了一下,“大概也只能看出了个大概,这是紫檀木?”
“这是清朝时间的紫檀雕龙方盒,的确是紫檀木,不过还有一个更文雅高贵一点的名字,叫做金星紫檀木。”顾一晨道。
齐伍放下了盒子,“顾小姐真的是见多识广。”
“不过就是闲来无事玩玩而已。这种木材名贵,不易多见,阳光下似缎子般闪光,十分华美,其质地细腻光润,色泽紫黑,古朴沉穆,很有收藏价值。”
“听顾小姐这么一说,我竟然有几分想要买回去的冲动,不知道顾小姐能否割爱卖给我?”
顾一晨面带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齐伍会说这种话,他虽然也喜欢收藏东西,但她是知道的,这男人喜好的并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他的书房里放置的都是名贵到连她都要咋舌的稀世珍宝。
齐伍叹口气,“顾小姐这般表情看来我是没机会留下这精美的小玩意儿了。”
顾一晨回过神,忙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以五爷这样的身份会喜欢这种东西。这东西虽然很稀少,但对于五爷这样的身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便是了。”
“这可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要你一个小姑娘的东西。”齐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今天出门匆忙,也没有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是脱下了手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