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麻雀惊起飞走,掠过阳台上重合为一的影子。
一来一去闹了半晌,月季浇完了水,刚走进干净铺满地毯的室内,山吹律理和太宰治就脚上功夫打了一架。
她踩着太宰治大了一号的拖鞋胜利走人,太宰治委曲求全地把脚塞进窄窄的拖鞋里,踮着脚跟好可怜地走路,全然忘记了鞋柜里还有十七八双合脚的拖鞋备用。
鱼缸里的小鱼吐了个泡泡,像在嘲笑主人们的幼稚。
鱼吃鱼食,人却没有那么方便的食物可以吃。
屋里两个人,一个人的代表菜的活力清炖鸡,另一个是洗涤剂鸡尾酒,都是吃过喝过下一秒远离人世的危险料理,他们只能将填报肚子的希望寄托在太宰治全能的下属身上。
下属来送任务资料和与资料一起的早午饭。
早午饭:早饭和午饭的结合体,适用于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但却依然倔强地认为自己还在吃今日第一餐的赖床选手,是自欺欺人的象征。
山吹律理舀了一勺甜豌豆送进嘴里,看太宰治一边喝玉米粥一边翻看资料,满脸社畜模样。
太惨了太惨了又要加班,果然自由职业才是永远的神!没有人可以用出勤率和扣工资威胁她增加工作时长!
“律理酱。”太宰治放下资料双手合十,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今天要不要约会?”
不要骗人了,你满脸写着“我要现场抓一个倒霉蛋去做免费劳动力”,真的以为她会上当吗?
山吹律理一边腹诽一边问:“去哪?”
“昨天我们跳舞的地方。”太宰治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把工作美化成约会的羞愧,“有人死在那里,我们今天的工作是查案。”
“是‘你’的工作,”山吹律理咬住重音,“不是‘我们’。”
哇,太宰治脸上笑眯眯心里mmp:听着就像凶手不是你一样。
这位姐姐,你理不直气也壮的本事他好佩服。
“我一个干杀手勾当的,干嘛要和侦探抢活干?”山吹律理懒洋洋地说,提不起兴趣,“给个理由。”
“就当是陪我,也不行吗?”
太宰治从玻璃碗里捞了一颗洗干净的还在滴水的草莓,他一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向前探,捏着草莓尖尖碰了碰少女的唇角。
山吹律理瞥他一眼,张嘴咬住。
占住了嘴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草莓又大又甜,水灵灵的汁水蔓延在舌尖。
山吹律理朝草莓碗抬了抬下巴,太宰治笑眯眯又喂了她一颗。
吃人嘴短,加班也情愿。
下午的工作如太宰治所愿变成了两个人的活计。
庄园今日的蔷薇比昨天开得更烈,红的粉的白的连成一片,在微风中舒展娇嫩的花瓣。
没有多余的人,山吹律理和太宰治在门口下车,沿着精心打理的蔷薇园往里走,浓荫遮住阳光,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
“昨晚宴会的敌人有人假扮侍者,有人假扮厨师,也有人假扮园丁。”
太宰治走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鹅卵石上:“听说假扮园丁的那个人打理草丛的本事不错,整座花园都是他精心照料的成果。”
山吹律理知道他在说“莫得感情的枪兵25号”。那人擅长养花,曾在冬日的俄罗斯为她养了一温室的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