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泾看着,总觉得越看越不对,谁睡觉的时候会满头大汗,一直皱着眉头像在做恶梦的样子,铭泾伸手,在关莞的额头上试了试,滚烫的触感立马传入掌心,铭泾一乱,顺势摸了摸关莞的脸,发现也烫的厉害。
铭泾心里一紧,突然之间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握着关莞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她,“关莞,关莞你觉得不舒服么?”
关莞迷迷糊糊间哼了一声,却将呻吟压在了最后一个尾音。
铭泾不放弃地再摇了摇关莞:“关莞,你给我醒过来,本公子命令你现在不许再睡了!”然而已经神志全无的关莞,哪里还能听到铭泾的话。
铭泾这才慌了神,心里就像是猛地被挖出了一大块,他大气不敢出一口,狠狠摇了关莞几下,隐约间听见关莞说了一个渴字,就再也没有声音了。铭泾深知现在关莞生病意味着什么,刚刚从蠡县出来,众人都还沉浸在瘟疫的恐慌之中,他不想让关莞成为这个恐慌的源头,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想到这里铭泾轻轻掀开了车帘:“李晓鹏,让宇昌来我这里一趟,本公子觉得乏得紧,让他来给我按按。”
李晓鹏知道平日里让人按摩的事情都在他身上,这次铭泾却偏偏要他去找宇昌,心里一猜就知道可能出了什么变故,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飞速地找到了宇昌,两人一路飞奔,又来到了马车之旁。
“宇昌,我肩膀酸得厉害,你进来给我揉揉。”铭泾掀开帘子,见其他将士没有异样,这才淡淡吩咐。
宇昌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上了车,一上车就被铭泾狠狠逮住了手腕:“你快看看,关莞发烧不止,已经神志不清了,你看看,你看看她是怎么了,我不许她出事,绝对不许!”
宇昌不敢去猜测为何铭泾的语气里有这么大的情绪,只是小心翼翼地搭上了关莞的脉,他心里一惊,竟然从脉相上觉得关莞是个女子,他定了定神再次向关莞看去,果真是肤若凝脂,唇若点朱,他们俩一直在一起,他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关莞其实是个女人呢。加上铭泾公子对她如此关注,那么……她是铭泾公子的女人么?如果是,铭泾公子怎么能让她千里迢迢来这种地方受罪?为什么不将她纳入妻房,安安分分地给她一个身份?
抱着这些无解的问题,宇昌看了看关莞的眼皮,舌头,这才向铭泾摇了摇头:“应该是后来的几日太过辛劳,加上元气……元气不足,于是让邪症入体,这个情况来看,关……关公子是染上了瘟疫。”
铭泾眼前一黑,终于……还是变成现实了么,终于,还是要被惩罚了么,他不顾关莞的安危让她来到这里,终于,他是承担着失去关莞的风险了么。
“宇昌,请你,务必要治好她,她对我……很重要。”铭泾将头转向窗外,视线不愿与宇昌接触,但是宇昌却注意到,铭泾竟然有一丝脸红。
宇昌也弄不清楚,铭泾究竟是不愿意失去作为食客的关莞,还是作为他女人的关莞,当然,宇昌不知道,这个问题,就连着铭泾也没有思考出来答案。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为了避免再传染到其他人,我们一定要找到一个住处,可以让关公子安心养病,又能将她与其他人隔离起来,若是在蠡县还好,一不小心将瘟疫带出了蠡县,谁也不知道谁会传染上,到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铭泾赞同地点了点头,“李晓鹏,遇到下一个城镇,先停下来休整,休整日期待定。一切听我吩咐。”
李晓鹏虽然不解,仍然在窗外低低回了一声:“遵命。”
次日,一行人在离蠡县不远的维县落脚,铭泾让佑公子先行回京复旨,他则以留下来体察民情为由耽误几日,佑公子不见关莞,料想他们确实是有什么事情耽误,又想到先回去复命或许能掌握先机,于是也不多过问,当日马不停蹄地,就先回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