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道:“你也晓得此拳?”
成方但问:“敢问你们帮主尊姓大名?”
船家皆道:“不晓得。”
成方心道还会不晓得,分明不愿相告,道:“不知你们帮主样貌如何?”
船家便道:“关你何事?”
成方道:“怕是同门师兄弟,所以打问。”
船家便道:“帮主从来不讲姓名来历,你真想见?”
成方便道:“请代为引见。”
船家道:“我帮主不愿见外人。”
成方道:“我不是外人。既然用五花拳,便应是我同门。”
船家道:“天底下同名的人多,同名的拳也不稀奇。要我等相信,你得试打一通。”
成方便立起身,果然演示与船家看,不料脚下不稳,扑通掉进运河。
六十五、更名
沙仁到沙州一行,虽得着一个美婢,却损失一半家产,何况后患无穷。
这日与狄大相谈,恍然大悟,这“沙仁”进了“沙州”,不被人家包卷了才怪,原来是有定数的。
沙仁便决定更名,不但避祸,还可一扫晦气。如今又开始蓄发,干脆也不姓沙了,随狄大之姓,便认作狄大兄弟,排行为四,大名狄龙,平素里便唤狄四。
狄四于是不再躲藏,大摇大摆出来,镇痛堂的三成股自然也就明了,人唤狄大大狄老板,狄四便是小狄老板。
狄大本来便在北药上有优势,此次狄四阮风又大批采购,一时之间杭州一带北药价格下跌。
金三心中便道:“如此一来,我百药门却要遭他小小百草门压一头,是可忍孰不可忍。”便到扬州寻孙四张十八商议。
孙四张十八正为断了杭州生意犯愁。
金三道:“狄大等垄断部分货源,操纵物价,加上所聘郎中也不少,着实害我不浅。如今我制药成本增加两成,售价却被压低一成。”
孙四道:“金师兄成药毛利厚,便算如此,也还有四成利。我等生药价格起伏不定,如今价格倒悬的都有。”
金三道:“二位师兄弟怎晓得我的苦处,我用人多开支大,如今能持平已经是大幸了。”
三人便道:“如今不仅是我三人,而是我百药门之事,便须联络同门,共同抗衡。”
哪知联络诸多同门,大家既不在江浙做生意,便没有兴趣,找了种种理由推辞。三人大骂同门不仗义,合三人之力打败狄大等虽然可以,自家也要大受损失,便转想别途。
张十八道:“当初赵五烧我货船,着实让我好久才恢复元气,如今何不效仿?”
孙四摇头道:“只怕不妥,如今他又不用船运,干脆烧店。”
金三忙道:“使不得。这等犯法之事还是莫做。一者要烧仓库,潜进去不容易;二者便算烧得,那百草门有些功夫,怕跑不得。当初赵五也曾要烧平安堂,却被狄大莫谷打退了,我虽未亲见,次日听孙先生徐先生讲起,确实有些厉害。三者便算侥幸得手,万一留点蛛丝马迹,官府也要追查。”
孙四道:“照这样讲便无可奈何了?”
金三道:“如此我便去寻孙先生出些主意。”
金三便去寻孙先生,孙先生正在著书,照例大讲一番道理。谈到金三之事,孙先生分析道:“双方如今皆无外援,地势于你不利。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你如今实力大约有他几倍?”
金三思索道:“合孙四张十八之力,七八倍总有之,但孙张生意主要在徐扬一带,怕不能全力对付杭州。能抽调杭州的财力估算也就是二三倍于他。”
孙先生道:“那最好便要分他,一种离间,一种纳叛,也就是挖角。”
金三道:“如此却难,如今镇痛堂四人合办,皆有股息,且属百草门同门。”
孙先生思虑再三,闭目良久道:“莫谷曾是我属下,百草门自然要寻他帮助,虽然他只学到我一些皮毛,但总算有些师徒情份。我虽然胜他不难,但师父打徒弟,胜了也无光。这件事我是不好插手了。”
金三无奈只得离去,孙四张十八见孙先生也不出手,便纷纷打了退堂鼓。
金三心中无奈,盘算如此苦苦维持终究不长久。路过苏州,便邀宋九见面,听闻莫谷不见踪迹,金三又寻思:“莫谷的鬼主意还是有些的,如今却无需忌惮。”只是自己的资本有限,也不愿与狄大等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宋九心思活络,见金三面有愁色,便询问究竟,道:“胡掌柜财力雄厚,不妨与他合议?”
金三也便愿意,和胡掌柜相谈甚欢,胡掌柜便注若干现银与金三,占股三成半,只是金三所制成药要挂正气堂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