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南书宣邀请他叙旧,以他俩的交情,他自然是答应的。
几人都相当小心,这个节骨眼上,谁跟太子和宣王走得近,自然就会被划到他们一派去,
尤其是林弈,他向来不依附于任何一方,今晚若不是担心玄清大师,他也不会跟过来。
等到马车停在了一处隐秘的宅院,南书宣领着玄清进了一处屋子,林弈留在了外面。
屋内装饰清雅,中间的桌面上已经准备了精致的素斋。
“大师请坐,这些素斋都是京都最有名的望月楼做的,大师尝尝。”南书宣温文面容带笑,亲手替玄清倒了杯茶,他自己喝的是酒。
“多谢殿下。”玄清虽然从宫里吃了出来的并不饿,但看着这么精致的佳肴,还是不由流下口水,吸溜~
两人一边聊着近况,南书宣自然的开口,“没想到,大师竟与林大人相识。”
玄清笑了笑,显然也是没想到能遇到林弈,“缘分使然……”
他简单说了说当初跟林弈相识的经过,这一讲自然略不过月悄然去。
玄清三言两语说的简单,南书宣却是神色深深,见玄清一无所觉的清淡如月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师,你为什么会是个和尚?”
他原本是想调侃他一个和尚却引得多少女子为他心醉神伤。
玄清倒像是没听出来,只真切的思考了片刻,随即合掌而笑,“贫僧很小的时候就在寺里了,生于寺,长于寺,自然而然,与佛有缘。”
他这么认真的回答,南书宣不由得闷闷笑出声,“大师,也幸好你是个和尚。”无欲无求,不会属于任何人。
玄清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念了声佛号,神色无奈。
想到从南书御那里知道的消息,玄清淡淡笑了笑,“贫僧还没有恭喜殿下,得封宣王又喜得麟儿。”
南书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小九那小子告诉大师的吧?”他举杯一饮而尽,长眉微苦道:“是喜,也是忧。”
玄清微微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南书宣转着手里的杯子,神色冷嘲,“大哥以前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他尚且无子,我府上却已经诞下了长孙,日后,他该更……”
他说着摇了摇头,苦笑着喝下一口酒。
南书炎后院女人多,活下来的孩子却不多,尤其是儿子,一个都没有。
玄清他在佛寺中长大,心性澄明,不懂这些朝堂争斗,此时也只能抿唇不语。
半晌才安慰道:“一切自有定数,殿下也不必过分苦恼。贫僧身无长物,只有在佛前供奉的平安福,赠予小殿下,祝愿小殿下平安顺遂。”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红绳串衔的三角平安福,小巧精致,有股淡淡的药草香味。
青禅寺的平安福已经成为了一项标志性的神物,因为每一枚平安福都用玄清特制的安心凝神药水浸泡过,其中尤其是玄清亲手做的的平安福,被传得神乎其神、非同一般。
因此南书宣赶忙接过,笑意盈盈的道:“大师亲手做的平安福,现在可是一金难求。他能有大师如此祝愿,想必未来路途定会顺畅的多。”
玄清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只淡笑不语。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不知不觉,南书宣似乎已经有些醉了。
正好这时外面的林弈敲了敲门,“王爷,大师,已经太晚了,明日还有早朝……”
玄清唤了两声宣王,见他迷迷糊糊没反应,只能扬声道:“都进来吧。”
他对跟着南书宣来的下人吩咐道:“殿下喝醉了,快送他回去。”
等送走了南书宣,玄清也跟着林弈驾马车往林府而去。
林弈有些好奇,“大师,您跟宣王殿下聊了这么久,说了些什么呀?”
玄清神色淡然,“一年未见,叙叙旧而已。”
虽然叙旧是真,但试探和向他卖惨也是真。
这一次相聚,南书宣明显没有以往真诚了,情绪复杂了很多。看来他跟太子争的厉害,是把他也当作夺位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