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月是……”云姑似乎有些哽咽,“是从前生何氏一族的姑娘。”
“是个苗人女子?那她身在何处。”
“她不在了。”
“不在了?”
“何氏一族都没了,何况当年一个小姑娘。”云姑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转身往外面走,“出来吧,洗个澡。难不成想一直在蛇人缸里泡着?”
叶玉棠浑身有些乏力,从缸沿下来,提了口气才追上去,截住云姑,“实不相瞒,此次前来,祭拜师父是其次,搞清楚当年真相是真。既然云姑娘知道实情,那能否详细告知?”
彼时重甄二人也从石洞中出来,遥遥望着云姑。
云姑看他二人,回头又笑了,“实情?我不知道实情,但实情如何,只有瑞瑛姑姑了解些许。”
叶玉棠道,“瑞瑛……巴瑞瑛?她也在此?”
云姑点头,“她大多数时候在山中捕虫采药,不一定能寻到。若你们执意想知道,我可以试着叫人去将她唤回来。”
囫囵洗了个凉水澡,趁着众人没留神,叶玉棠出了寨子,立在寨外崖边的树上向四周远望。一心岭水气重,此时天未亮,绵延山脉皆是云山雾罩,百步之外已是目力所不及。
她在寨子四周溜达了一阵,远远看见自藤桥那头来了群人。走近一些,才隐隐看清是云姑方才唤出去寻巴瑞瑛的蛇人回来了。蛇人步履矫健,背后驼了个红衣女子,是裴沁无疑。除了这二位,领头是个拿瓢琴的紫衣苗人男子,是狼牙。还有一位,远远看起来是个十二三岁小女孩,个头不及狼牙腰高,却和狼牙朗声笑谈着。待这群人走到寨门外,方才知并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个略有些侏儒之症的壮年妇人。
妇人亦着红色蜡染的衣裙,头冠、耳饰繁复华美,地位颇为尊贵。狼牙将众人送上阶梯,方才将装满药材的背篓递给妇人。
狼牙冲候在寨门外的云姑招招手,笑眯眯的说:“过来!”
云姑不去。
狼牙嘟嘟嘴,“你不来,我走了啊。”
云姑道,“那你走啊。”
狼牙气恼道,“你来看一眼嘛,看一眼嘛!”
云姑这才不情不愿走下阶梯。
狼牙道,“闭眼。”
云姑道,“搞这么神秘?”说罢闭上眼睛。
狼牙忽地从背后摸出一只花环,给云姑戴在了头顶。小小巧巧一只花环,是拿淡紫、淡粉的不知名小花织就的,模样还怪精致可爱。
蛇人回头看见云姑头上花环,蹦蹦跳跳地拍起手来。
妇人横了狼牙一眼,狼牙吓得掉头就跑。
云姑睁开眼,取下头顶花环瞧了瞧,气得跺脚:“我的银莲和勿忘草!你赔我!”
狼牙已跑到几十步开外,回头冲云姑做了鬼脸,三两下又蹿得没了影。
妇人道,“这是他发现的野花,才摘来送你。”
云姑将花环拿在手头瞧了瞧,道,“算了。”又戴在头上,笑着问蛇人,“好看么?”
蛇人仔细瞧了几眼,点点头。
云姑面纱上头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很开心。
往寨子里走时,云姑又问,“瑞瑛姑姑,快天亮了,他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