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韩馥终于开口了,“你们是大将军派来的吧?”
对方不答话,看了他两眼,表情很不耐烦。
“唉,我今日死不足惜,可怜我夫人和女儿并无罪过,好汉可不可以放过她们?我给你跪下了……”
韩馥说着就要下跪,土匪们没有搭理他,目光一齐射向马车内的一对母女。
韩夫人见事不妙,赶紧把女儿搂在怀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周遭的人群。
韩馥的小女儿才刚满十四岁,面容清丽,皮肤白净,迫不得已跟随父母长途跋涉,一路之上虽然辛苦,但久居室内偶尔外出,一颗好奇心外加满目的奇景,倒也减轻了旅途的疲劳,哪成想,在此间遇上匪人,纵然她长处深闺,不经世事,看到对方一脸淫邪之相,也早已害怕得将头深埋于母亲的怀内。
韩馥的哀求终于以失败告终,土匪头子猛然间一个刀花,可怜州牧大人头颅坠地,身躯后仰,颈血染红了一小方土地。
“啊——”韩夫人眼见丈夫被人砍杀,凶手还伸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随即昏厥过去。
“娘!”女儿见母亲晕倒,急忙起身施救,车外的土匪们早已破门而入,将她母女抱将出来,各种下流话说了个遍,随后胡乱往马背上一横,打起呼哨上山去了,空气中只留下年幼的韩氏悲凄哀哭的余音……
“文将军,怎么处置这对母女?”
“主公只要韩馥的人头,这小娘们儿归我,老娘们儿你们拿去大伙乐一乐吧。”
当天夜里,山林深处多了一大一小两具全身赤 裸的女尸,四只眼睛都睁得极大,透过密密遮遮的树叶,无神地望向那虚无缥缈的远空……
……
袁绍第一时间收获韩馥的死讯,并没有因此改变享用早餐的度,他今日要向众位大臣表明他废弃刘辩、拥戴刘协的决心。
皇子刘协一直居住在董太后宫中,由宫女们代为抚养,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当上君王,毕竟皇兄刘辩还很年轻。
刘协没有什么野心,也并不羡慕皇兄的地位,以他的见识,深知那些权臣们是很难驾驭的。如果自己真的坐上了皇位,未必比皇兄做得更好。
大将军邺侯冀州牧袁绍准备召开会议了,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废刘辩立刘协。
主簿陈琳在袁绍的授意之下,撰写了长篇言稿,表书略曰——
……今圣上居大位,掌国器而德善不足,威严不行,举动轻佻,有失体统,难服众心,甚失人望。皇子刘协聪敏机变,大行皇帝在位之时一向偏爱,多有立储之愿,为屠沽之辈何进阻挠方才作罢,今何进已死,可令皇子协登大宝,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大汉历尽黄巾劫波,正该有道明君主持大计,起百废于兴,拯人民于水火,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言辞冠冕堂皇,众大臣听罢却不置一词,面面相觑,暗自叹息。
袁绍再问,忽一人推案直出,口中连称“不可不可”。
袁绍视之,乃是荆州刺史丁原,心中不快,问他有何不可。
丁原道,“皇帝陛下无甚罪过,大将军妄自废立,非篡而何?”
袁绍大怒,横眉冷对,忽然间拔剑出鞘,剑尖直逼丁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