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性命,还谈的什么情爱,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吧。”黄芩疑道:“莫非你偷看了尚廷筠的信?那信里有甚特别的,能让哈吉娜生出寻死之心?”
韩若壁道:“别的信我也许会偷看,可这封,不用看也知道写的是什么了。”轻叹一声,他又道:“但凡侠枭英豪,有哪个年少轻狂时,不曾负过一两位小姐佳人的?这种信,我写的比他好,还用得着看他的?”
黄芩以奇怪的目光瞧着他,道:“莫非哪家小姐为你寻死觅活过?”
韩若壁道:“莫笑痴情不惜命,女儿最怕是伤心……唉,万幸的是她寻短见时,我及时出手,救下了人命,不然难免有愧于心。”
黄芩听言,也不说话,只好奇地定定然瞅着他。
韩若壁被看得有些发怵,语带试探道:“黄捕头,‘妙不可言’那晚,你可是说睡过女人的。既然睡过女人,想必也有过情爱,当然懂的。是也不是?”
黄芩皱了皱眉。
看他的反应,韩若壁哈哈了两声,惊笑道:“哎呀,你不会连情爱都没试过吧?没试过,当然就没机会当一回负心人了。”眼珠转过一圈,他一拍桌子,大笑道:“我懂了,你说睡过的女人,八成都是用银子伺候的窑姐儿。”
黄芩无语。
韩若壁又不怀好意地踅摸了一下黄芩,窃声揣测道:“不对,瞧你也不象经验丰富的样子,不该是常去逛窑子的主儿,倒象是那种哪天实在没憋住,才草草逛了那么一回的。老实说,去过之后是不是后悔了?到底是不是?”
黄芩恶狠狠瞪着他道:“我的私事,何时轮到你饶舌了?!活着已是不易,你还有空玩弄情爱,以做负心人为乐,可见不但是个色胚,还是个贼胚!”
韩若壁怔了怔,道:“你是因为我饶舌多问恼了,还是因为吃醋恼了?”
听他如此一问,黄芩面罩寒霜,猛得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好不容易压抑住了一脚把他踢出去的冲动。
抬手拎起韩若壁的包裹,直塞入它主人的怀中,黄芩冷声道:“你干什么来的?”
韩若壁呆了呆,道:“我……告辞来的。”
黄芩咬着牙,强忍住怒气,道:“告辞也告了这半天了,还不走人?我耐心有限,再不走,便赶你出门了。”
韩若壁见他铁青了脸,想是真恼了,只得拎起包裹,灰溜溜地,七分假装三分有意地,几步一回头,走出了黄芩的屋子。
离得客栈,他牵了马,迅速穿过神光堡的大门,之后便翻身上马,一带马头,往白羊镇的方向,跃马疾奔而去。
马不停蹄地赶到白羊镇,韩若壁骤然听闻哈吉娜因为婚盟将近,不但已被哈默达禁足,不许离开‘白羊镇’半步,而且也不准面见任何外人。无奈之下,他只得暗里找到了哈杰。
哈杰到底是小孩子性情,此时已从失去二哥哈多的悲痛中恢复了过来,见到韩若壁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哥哥怎么样了?”
韩若壁故意逗他道:“大哥哥我很好啊。”
哈杰瞪他一眼,道:“谁说你了?我说的是黄芩。”
韩若壁掏掏耳朵,道:“谁叫你不说清楚,我不也是大哥哥嘛。”
哈杰一呲牙,道:“你是大无赖才对。”
韩若壁叹了声道:“都说小孩子容易收买,真是一点儿不假。一把‘西瓜头银腰刀’就把你收买了,黄芩也该知足了。”
哈杰道:“到底你找见大哥哥没有?”
韩若壁点点头道:“找见了。”
哈杰板起脸孔道:“那我叫你告诉他,我的刀法精进神速,你有没有说?”
韩若壁点头如捣蒜,道:“当然有,当然有。”
哈杰一脸期盼道:“他听了怎么说?”
韩若壁眼珠转动,拖拖拉拉道:“他听了……就说……”
哈杰忍不住催促他道:“他说什么?”
韩若壁扮起黄芩的模样,道:“他说‘有没有那么快啊,别是哈杰那小子说瞎话吧。’”
哈杰急红了脸,道:“你才说瞎话!大哥哥不会这么说的!”
其实韩若壁根本没和黄芩提到过哈杰,自然只有瞎说。
他摊开手,咬定了道:“他就是这么说的,信不信由你。”
哈杰想了想,道:“那下次你再告诉他,什么时候来‘白羊镇’,我练刀给他看,他就知道我绝不是说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