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然很重要,我们曾分析,这个婚礼中会出现意外,大亨、朱槿、金女士他们,可能早就预知,新娘也可能知道。
意外在去洗手间途中发生,如果新娘早知道会有意外,就不会愿意有水荭陪她,在荭缸提出之后,她多少会有些反应。
水荭皱著眉,很认真的想了一想,摇头道:“没有,她立刻说好,没有任何表示反对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请她继续说下去 这种情形,表示新娘确然不知道会有意外发生,这意外至少对新娘来说,确然是意外。
水荭继续叙述。
从房间到洗手间,要经过一条相当长的走廊。出房间,先向右,大约走二十公尺,然后向左转,转入一条窄走廊,再走十公尺,就到洗手间。
水荭把这些说得如此详细,也是有道理的。因为那条十公尺长的走廊,只通向男女洗手间。如果不是有人要上洗手间去,是不会经过那里的。教堂中人很多,到处都是人,就是这条走廊,少人经过,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其余目击者。
她们去了洗手间,又一起出来,还没有走到转弯回房间处,就看到一个人拿著一大束玫瑰花在前面经过。
那时候她们还身在窄走廊里,那人在前面宽走廊经过,新娘一看到就叫道:“那位先生,请等一等!”她又向水荭道:“那是我的花球,你看看,这是今年最新的品种,花名就叫`幸福婚姻',才从罗马尼亚运到。”
新娘一叫,拿花的人就停了下来,新娘走过去把花球接过来,那人是花店的伙计,送花来的,他取出单据,要求签收。
新娘顺手把花球递给了水荭,签了字,送花的人,转身就走了。
水荭说到这里,我再次举手发问:“那条宽走廊通向哪里?就是送花者从哪里来,又向哪里去?”
水荭道:“送花者转身向前走,大约二十公尺,就是教堂的边门,他从那门进来,又从那门离去,门是关著的,可是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可以推开。”
回答了问题之后,她又补充:“已经经过调查,这送花的人,没有可疑之处。”
我没有再问什么,水荭也就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新娘刚想从水荭的手中取回花球,她们正站在窄走廊口,新娘才伸出手,水荭就感到身后有人走过来。
走廊相当窄,她们站在走廊口,后面的人就不能通过了,所以水荭自然而然向一旁闪了一闪,新娘显然同时也感到有人要经过,所以和水荭,也让出路来。
一个男人,就在她们让出的空间中走过。
这男人显然是从男洗手间出来的,他衣著整齐,和许多来宾一样,完全不惹人特别注意。这男人很有礼貌,在新娘和水荭之间经过的时候,向让路的她们点头表示感谢。
事情到这时候为止,还一点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男人在向水荭点头的时候,向水荭手中的花球看了一眼,忽然摇头道:“这花的颜色,和你不相衬。
这话在事后想来,很是突兀,可是当时水荭并没有在意,她笑道:“花不是我的,这是新娘花球,这位才是新娘。
那男人转向新娘,他直视新娘的眼光,当时使水荭感到他失去了社交上应有的礼貌 也说不上是唐突,只是在感觉上,他的眼光太直接了。
水荭在当时虽然有这样的感觉,当然也没有理由去责斥那个男人,她心想新娘很是艳丽,男人看到了她,目光有些异样,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而接下来令水荭又有异样的感觉是,她看到新娘望向那男人的眼光 在他们眼光接触的时候,新娘的眼光也很特别……特别在何处,水荭也说不上来,只觉得那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然这也没有引起水荭的任何疑惑……参加婚礼的都是亲友,新娘和那男人认识,也很正常。
接下来那男人仍然直视著新娘,道:“这花的颜色,和你不相衬。
我听水荭的叙述,听到这里,第三度举手发问:“请把男人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水荭就再说了一次。
我进一步问:“你确定?”
水荭感到很奇怪,不过还是认真地想了一想才道:“确定 为什么如此注意这句话?”
我吸了一口气,白素已经先回答:“因为那男人先对你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再对新娘说,应该加一个`也',他应该说:`这花的颜色,和你也不相衬。'才是。”
水荭又想了一想:“没有。他对我怎么说,对新娘也怎么说,一字不加,一字不灭。”
陶启泉对我们追究这个问题,显得很不耐烦:“那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觉得那男人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不加“也”字,显得很古怪。
在整件古怪的大事情中,不应该忽略任何的小古怪,虽然当时完全不知道小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