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魔幻的一幕,人屠杀妖,还站着不动的妖们有那胆小的马上转身就准备逃跑。
可是地上插着的那些白伞,随着伞面上的符号为点,悄无声息间已然布下大网。
“啊!”惨叫声,往后逃的小妖被反弹了回来。
苍伐低头瞥了他眼,这伞阵造成的伤口似鞭打,这会还发出“滋滋”的烤肉声响。
“啊啊疼!”别说妖不会哭,受到伤一样涕泪横流,小妖捂着伤口甩出长舌头去舔,往日很快会愈合的伤口这会却依旧在向外渗血,一块肉也没吃成还把自己弄成了这惨样,小妖再不敢乱动,团缩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打斗中,不时有妖变幻出真身横冲直撞,苍伐护着白言梨,没被任何妖和人发觉,升空停留在上方。
十分钟后,除了立着的千根铁柱,高台上站着的人还有那些一声不吭的黑衣人类,场中再无妖还站着。
大足府的不用说,这会已经死光了,至于其他来凑热闹的妖,每一只身上都贴着黄色符纸,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夫君?”白言梨很轻的唤了声。
苍伐对视上他目光,从他眼中轻易看出激动和兴奋,早在身旁设了屏障,他皱眉无声摇头。
白言梨又安静下来,看着那些黑衣人从柱子上将同胞们解救放下。
高台上为首的人类终于走了下来,手握长剑,他停留在大足府带队的妖身前。
“还有被你们关押着的人类吧?”男人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他们在哪?”
“区区家畜!”那妖被断了手脚,可还是鄙夷的看着这帮黑衣人。
“真是丑陋。”人类叹息,没再强求,下一秒直接将长剑插入对方的咽喉,扑腾两下,那妖很快没了气息。
能够杀死妖的武器,如此近的距离,苍伐肯定那些长剑包括那些怪异的白伞都非灵器。
这个世界太奇幻了,如此超脱常识概念的一幕,就在眼皮子底下上演着。
杀死大足府最后一只妖,那人类又站了起来。
五百壮汉外加五百哭泣的少女,在那些黑衣人的帮助下慢慢汇聚站到一起。
为首的黑衣男人重新走上高台,面对着他们,沉默片刻后,声音远远传出。
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并震慑人心。
“妖,可诛!”面容刚毅,人类从自己面上揭下了面具,那是一张万分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
“若,他们从我们身边夺走亲人,若,他们肆意践踏我们的生命,我们能死,他们也能!”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所有人类都默守一条铁则,那便是妖高高在上,妖强大无法抗衡,没有人类能够杀死他们。
“我们会流血,”中年男人抬了下手,所有人类一起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那是堆叠起的妖的尸堆,“他们也会。”
是啊,他们也会。
场中躲过一劫本还在哭泣的人类慢慢止住了哭声。
“我们会疼痛,他们也会。”给了点时间让所有人反应,中年男人用力道:“他们同样会恐惧,会受伤,会逃跑。”
苍伐的注意力从对方身上转移到场中那些站着的人类身上。
本形容枯槁了无生机的人类虽还三三两两搀扶站着,貌似脆弱,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从那一双双亮起的眼眸,从那挺直的脊背。
“一直以来,这些妖口口声声骂我们是家畜,他们看不起我们,可既然如此又为何变幻成人形?说到底,他们才是畜生。”堆叠起的尸体里,不少是恢复真身的,奇形怪状什么模样都有,“这些没有感情没有文明的妖,他们才是不该存活于这片大陆上的生命。”
“就算我们哭泣求饶,就算我们一退再退,我们失去子女,我们没了父母,他们依旧没有放过我们,只要还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们就要不断失去亲人,没有人能够救你,救我,只有你和我自己,站起来,先从我们站起来,我相信,和这些没有感情的妖不一样,我们拥有就算付出性命也要去守护的存在,如果要死,不要死在他们的餐桌上,死在守护的路上,我们看不到的希望,要让我们的下一代看到,是时候重新选择了。”
“这些话,”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后,那些插在地面的白伞全数飞了起来,围绕着中心的千人,地面有更大的符号出现,百余黑衣人打起莫名手势,空气中,有能量震荡开来,“带给我们的同胞。”
话音落,千余人忽然消失在原野上。
因为那些白伞的消失,场中被黄符压制着的妖们再一次蠢蠢欲动。
为首的中年男人看向他们,冷声道:“再敢吃人伤人的妖,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回来找你们。”
苍伐搂着白言梨,看那些黑衣人纷纷跳上长剑流星般消失在天际。
他们走后,还活着的妖们慢慢突破禁制,苍伐皱眉,下一秒带着白言梨一起消失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