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是。”
儿子比孙子更加可靠,赵司翰领了这件事,赵司徒也就放心了,安逸地道:“纪炳辉?哼!”他也是老奸巨滑,朝上与纪炳辉意思意思地争一争,却又不明着撕破脸,盖因他心里还有一个“大局”,要等边患有个定章之后才好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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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公孙佳上了车,却没有个儿子跟她商议。她只好问阿姜:“阿荣近来忙的什么?”
阿姜道:“还在查纪家和赵家,您看赵家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公孙佳道:“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这件事如果不弄明白,以后怕要被卖了还给他数钱。”
阿姜惊讶了:“他们看起来……心眼儿比别人好多了。”
公孙佳道:“阳谋而已。必有隐瞒的。”因为他们反常,逻辑上讲不通的,布局落子没有一上来就直接落钟秀娥这么有份量的。
两人回到府里,荣校尉的线报未到,单良一瘸一拐先凑了上来,他想知道今天与赵司徒会面的成果。公孙佳含糊地说:“接下来两个月,他们会与外婆家定下若干婚姻,但愿明年的黄道吉日足够多。赵司翰为人不错,他们突发奇想恐怕纪炳辉做了什么令他们失望的事情,一时情急之下……”
单良皱起了眉头,说:“说起纪炳辉,您还记得让我盯的那个狗奴才么?”
“哪个?哦!他!”想起来了,钟祥中风之时,钟府有个管事将消息泄漏给了纪炳辉,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麻烦事。此人后来躲进了纪府,当时荣校尉有事在忙,公孙佳便将此事交给了单良。
单良道:“那个狗奴才,昨天出来了。时间很短,又回去了。我的人没有惊动他,看来纪家确乎有事发生。”
公孙佳道:“继续盯紧,看他出来看出来。这个狗才还能有什么用?最大的用处也就是与外公家的下人混得熟。纪炳辉怕是要对外公家又谋划什么了。”
单良道:“是。”
看公孙佳面色如常,并没有要嫁亲娘的意思,单良也放下心来。不多时,荣校尉也回来了,回报的消息是:“尚未探得纪、赵有何龃龉,反是纪氏与李侍中有些冲突,我将他们近来互相攻讦之事都抄录了下来。”
公孙佳道:“且放下,慢慢看。”
荣校尉道:“我再设法打入纪氏府内。”
公孙佳道:“万事小心。”叮嘱之后,依旧下令照常过日子,她自己去后面见钟秀娥。她还是要跟钟秀娥聊一聊的,公孙昂刚过世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掌家,对亲娘都有所压制,到得现在家里算是她的一言堂,她又觉得孤单了。
钟秀娥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她进来了,说:“来了?先坐,我有事要对你说。”
公孙佳道:“您收拾什么呢?”
钟秀娥道:“唉,拢一拢、分一分,别到时候来不及。来,这个你拿着,这些都是咱们家过往交际的人家,好的、坏的,我都圈好了。”钟秀娥虽然泼,有皇帝那样一个舅舅,字还是识的、书也读过几本,读写的功夫倒是有。
公孙佳喝道:“阿娘!”
钟秀娥吸吸鼻子:“都别说啦,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享得了福也就吃得了苦。你就是在家里过得太顺了,搁乡下,你这年纪都该出门子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姐都快生下来了。你往田间地头看看,寡妇再嫁算个什么事儿?能守得住的才是稀罕事儿。守住了也过得不好。京城里也是。”
“我不是说这个!”
“我都理会的。你娘是个会吃亏的人吗?你阿姨走了的时候,家里的人是多么的难过,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家人为我难过。嗯?”
公孙佳道:“您,先操持哥哥的婚事吧,那件事儿,不急。我自有安排。”
“你要拖?”
“不,是必须得一步一步来,兴许,到最后咱们就能体面了呢?”
钟秀娥道:“行。那外头的人,你怎么应付呢?单先生什么,可不好相与。”
公孙佳道:“所以啊,您别露出来,什么收拾东西之类的。他能看出来的。您就只管打点哥哥的婚事,行不行?”
钟秀娥道:“好。”
此后,钟秀娥开始参与丁晞的婚事,在儿媳妇的人选上她还是有发言权的。不强求必要娶个贵女,丁家二老也就后退一步,只要是个好生养的健康姑娘就行,随便钟秀娥给定。钟秀娥一边给儿子准备婚礼,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人们都以为她这是在为娶儿媳妇做准备。哪家正经婆婆不得给儿媳妇点东西呢?何况是她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