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站起来了,”格伦柔声对他说,并伸出手扶他站起来,“你在打哆嗦,没什么可怕的。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于是,这个渔民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而且边说边打着手势,可他说的话,却让人听不懂。
“说慢点,你是不是在说树?我们听不懂,你说了些什么。”
“请……,肚子树,是的,我和它们连成一体,包括所有的肚子或肚子手。肚子头为我动脑筋,告诉我该怎么为肚子树工作。你们砍了我的尾巴,我就没了血脉,失去了树液。你们这些野人和肚子树没有关系,你们没有树液,就听不懂我说的话。”
“别说了,说点有用的东西。你这个大肚子,你难道不是人吗?”
你把这些大肿块植物叫做肚子树,你必须为他们服务?它们什么时候抓住你的,多长时间了。
这个渔民把手放在膝盖上,摇了摇头,又拉开了话闸子。
“肚子树没有带我们多久,它拥抱我们,有床,像母亲一样精心地抚育我们,孩子们睡在柔软的折叠床里,只看得见腿,一直吮吸着肚子树的汁液,拖上一根肚子藤就可以走路了,请你放我回去吧。我要找一根新的肚子藤,否则我又会成为一个可怜的孩子了。”
波莉、格伦和雅特摩尔听着他的述说,可一半都没听懂。
“我真不懂,”雅特摩尔小声说,“他尾巴没砍掉之前,说话清楚多了。”
“我们已经放了你,我们会放了你所有的朋友。”格伦说。蕈菇在催促他,“我们会带你们离开这肮脏的肚子树,你们将获得自由,自由地和我们一起工作,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不再是奴隶。”
“不,不,请……,肚子树像花一样养育我们,我们不愿像你们一样成为野人,不愿离开可爱的肚子树。”
“不要再说那些树了。”格伦抬起了手,这个渔民立刻不做声了,他咬着嘴唇,痛苦地搓着肥胖的大腿,“我们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应该感谢我们,现在快告诉我们,我们听说的捕鱼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快说。”
“快了,请听我说。”这个渔民想抓住格伦的手,恳求道,“平时,长水河里没有鱼,而且黑嘴岩的出口处水流太急,所以没有鱼,没有鱼,也就无鱼可捕,明白吗?当黑嘴岩唱歌,就是要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它口中的食物时,肚子树像母亲一样大声地叫唤着,保护着我们,不让我们成为黑嘴岩中的食物。过了一会儿,黑嘴岩休息了,不唱歌了,不吃、不吵了,它吐出它吃进去所不要的东西,把这些东西吐到长水河里。这时,那些饿极了的大鱼就会来吃那些黑嘴岩的剩余物,我们这些肚子人渔民就立刻出来用大网捕捞这些大鱼,把这些鱼拿给高高兴兴的肚子树吃,拿给这些肚子人吃……”
“行了,就说到这儿吧。”格伦说。这个渔民可怜地坐下,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当格伦他们在兴奋地讨论的时候,他倒在地上,悲哀地把头埋在手里。
在蕈菇的帮助下,格伦和波莉很快想出了行动计划。
“我们可以把他们都从这耻辱的生活中解救出来。”格伦说。
“他们并不想被救出来,”雅特摩尔说,“他们现在很快活。”
“他们这些人真是可恶。”波莉说。
他们正说着话,这时长水河变了颜色。大量的碎片涌到水面上,同时又掠过水面,朝着肚子树的方向横扫过去。
“黑嘴岩吃剩的东西。”格伦大声说,“快,在渔民们开船捕鱼之前,带着刀出发!”
在蕈菇的驱使下,他跳了下去,波莉和雅特摩尔跟在后面,波莉朝后看了一眼那个渔民,他正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除了自己的悲伤之外,对所发生的一切却漠不关心。
那些渔民们这时已把鱼网装上了船,一看见长水河里的这些废弃物,他们就欢呼着爬上了船,边走边放尾巴。当格伦和波莉他们冲上去时,最后一个渔民正往船上爬。
“爬上去。”格伦叫道,于是三个人一跳便登上了粗制滥造的吱吱作响的甲板上,身边的渔民都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
肚子树冒充内行指导建造的这艘船虽很笨重,但却是有特别用途,专用来捕捞长水河里食腐败物的大鱼。它既不能摇橹,也不能扬帆,因为它惟一的功能就是把鱼网从长水河岸的这一边拖到另一边。于是一条结实的绳子拖过长水河,系在对岸的树上。船穿过网眼,松松地系在绳子上防止被水冲走。它就靠这些头脑简单毫无理性的人来驾驶着。一半渔民拉着网绳,另一半渔民把网放下去。从最原始、最朦胧的时代起就是这么办。
渔民们年复一年地过着平淡的日子。当这三位不速之客来到他们中间时,他们和肚子树都不清楚应该怎么办。他们故意分成两半,一半渔民把船拖到河中,另一半人来保卫自己的地盘。
突然,负责防卫的人向格伦和波莉他们冲了上来。
雅特摩尔回头一望,已经太晚了,不可能再跳回到岸上。她抽出刀站在格伦和波莉身边。当渔民们向他们扑过来时,她把刀捅进了最靠近一个人的肚子上。他跌倒了,但是其他的渔民把她扳倒。她的刀滑到了甲板上,还没来得及抽出木剑,手就被抓住了。
那些肥胖的渔民向格伦、波莉扑了上来,他们虽然拼命抵抗,但也被控制住了。
显然,这些渔民和岸上的大肚子主人看到了雅特摩尔拔出刀时才想到用刀。这时,他们都一起拿出了刀。
格伦正处于恐慌与愤怒之中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蕈菇生气的声音。
“你们真没头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砍掉他们的脐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