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田摇头,自然地换过话题:那你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肯跟我谈关于松本幸果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她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松本同学。
只是
她的目光不自在地提包。
大概吧不过同学会后,又想起来了一点。我做了梦她看见他拿出本子和钢笔,笔帽很奇特,笔夹的延伸处是一张小小的扑克牌。梅花J。
笔在他手间不断旋转,牌面不停歇地反射着头顶的灯光。
梦见了什么?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却忍不住一直盯向牌面上骑士随着光泽变化的脸,梦见梦见我们刚同班不久的一件事。
你们没有一直同班?
没有,高二的分班后才在一同一班。松本同学坐在我的左手边。
那么高三呢?就是发生恐怖事件的那一年。
还是同班。也许是。
也许是?
其实从高二的暑假后,我很少再能见到松本同学。成田说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她因身体不适,请了长假。高二的暑假过后,年级也有谣言说她在附近的公园空地纵火,有人猜测她是被抓了什么的。紧接着高三的上学期就发生了那件事,闹得很大,不断有记者来学校采访。我也是通过新闻才知道,她父母是恐怖事件的策划人员之一。那段时间,手机和电视每天都响个不停。期间她一次都没来过。不过,也都是听说的,那个时候我也没能再去学校
为什么?
钢笔停止转动,阴晴不定的牌面男人也止在一个空洞的表情里。
她抬头,停顿,咖啡店顶灯照得自己有点恶心。大概是离洗手池比较近,能闻到很清晰的消毒水味道。
对啊,为什么呢
有些东西要冒出头,又被自己强行压回去。
他没再追问,笔尖在本子上走走停停,对于松本幸果,实际上你是怎么看的?
牌面骑士闪着光。
她陷入沉默,缓慢开口,从未向别人说过的话,对着这个男人好像很轻松就滑出口了,松本同学一直以来都不合群,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是一个人。但那种样子高傲、不入俗、保持自我,从来没向谁妥协过真的美丽极了。像是神一样。最后一句,她几乎咬在齿间,只留了个混吞的发音。
神?
嗯,很中二吧。这种说法。
他淡淡一笑,笔在虎口横立,扑克牌笔夹朝下,不会,我很明白。我也曾有过被人拯救的经历,想着就这么算了,要不直接在河底躺到死好了的时候,却没死成。
津田结尾轻松,讲一件小插曲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拿捏情绪。
倒是津田抱歉地一笑,冲她摊开手心,抱歉,你接着说。你们有过来往吗?
应该有的吧我想。
比如呢?
比如
打扰了,您的水果挞。服务员端来精致的盘子,放在真田一侧。鲜亮得不可思议的水果们紧紧挨挤奶油,酥脆的挞壳烤得恰到好处。和菜单上的图片几乎一模一样。
你想要吃一点吗?津田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她收回一直紧盯甜点的目光,略微尴尬地回:不好意思,我很喜欢甜食,还会自己试着做。所以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偷学一下别人的技巧。
现在还做吗?
很久都没做了。也许最近可以试试。她又捂起温热的黑咖,一旦离开了热源,冷意总是会蹿到指尖。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松本同学从来没上过家政课,她说自己以后也用不到。当时老师的脸变得超级臭。同学们都说她对自己意识过剩,不过也真有人会很羡慕她的直白,因为确实有人也会觉得这些毫无用处。
白石美羽是怎么想的?他突兀地提问。
看着他手里的叉子在几种水果间停留,她的眼皮一跳,什么?
白石美羽是怎么看待松本幸果的?例如对她偶尔不上课的行为之类的。他抬头看她。
美羽她故作镇定,小心绕开他的目光和话题,假装轻松,美羽认为在家政课做好了蛋糕去讨好男朋友的女生都很蠢,人生目标是家庭主妇因此上课格外努力的女生、为了提升标准奇妙的女子力的女生都是脑袋有问题。她会乖乖上课但每次都敷衍了事,还会威胁我也不准认真。可我是真的很喜欢蛋糕,不能好好对待原材料这件事,实在是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