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动手,要看厉王如何做了。”杜怀简微微一叹,道,“毕竟曾经在先皇面前立下誓言,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不能失了诚信,为天下人耻笑。”
杜怀简说到这,突然一凝神,望着杜明慎道:“但这其中有个变数,你可知道?”
杜明慎问:“父亲指的可是宁海的铜武军。”
“不错,”杜怀简微颔首,“虽然宁海在镇守南疆,但他的铜武军却一直在虞广扎营。铜武军是国之精锐,战力惊人,而且左可守卫京城,右可牵制厉王。我已建议皇上让宁远恒去江州任刺史了。”
杜明慎吃了一惊,“父亲,厉王早就在拉拢宁海,这么做是给了厉王机会。”
“你不了解宁海此人,宁海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从先皇到如今的皇上都对他十分看重,虽是手握重兵,却能独善其身,不被皇上所忌。为何?”说到这,杜怀简顿了顿,又继续说,“就因为宁海不会被任何人拉拢。”
杜明慎暗自揣测,“父亲大概是要宁海彻底与厉王对立起来,这样皇上才会更放心。”
杜怀简想起了什么,问:“我刚进来时,看你在写东西,在写什么?”
“给襄州一位朋友写信报平安。”说到这,杜明慎又岔开话题说,“父亲,我还想再去江州一次。”
杜怀简听了登时怒了,“你还不死心?且不说那件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便是真有,这么久厉王难道查不出,找不到。或许早已毁了也未可知。这件事你不许再想,更不许再插手。”
杜明慎还待张口要说些什么,杜怀简站起身,神色很是不悦。
“行了,你还是安心把兵部的差事办好,虽然京城和江州情势还没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但很多事要提前做好准备。”说完,杜怀简便往外走,杜明慎垂首跟在后面相送。
快出门时,杜怀简又站住脚,转头对杜明慎道:“还有你的婚事,早该办了,我已与廖大人定下了日子,不用你准备什么,你只管到时做你的新郎。”
杜明慎愕然抬头,“父亲,我想……”
杜怀简也未听杜明慎后面说什么,将大袖一甩,头也不回地道:“不必送了。”便阔步而去。
杜怀简走后,杜明慎方才直起身。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的背影,他失了一会儿神,才又回到书房,坐到案后。
看了看刚才写的信,杜明慎犹豫了一会儿,仍取过一个信封,将信装进去,用蜡油封了,盖上自己的印章。
这时两个家仆抬着一口红木箱子来到杜明慎房中,给杜明慎行过礼后,道:“三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看您是否查验一下,可满意。”
“不必了,我相信长嫂的眼光。”杜明慎说道,从书案后走出来,将信交到家仆手中。
“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箱东西和这封信送往襄州老宅,交给根生,以后的事他知道该怎么做。”
家仆领命,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