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正堂立刻看到了孟成予,他是莫凉城的堂主,此次大概是为了事务到扬州,宫主的五湖令里说了少爷南下的事,所以他这次前来拜见,于礼来说倒是周全。
看到古心走进来,孟成予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少爷生的这种美貌,但是很快将不恭敬的眼神收起来,微微倾身等古心入座。
古心带着清雅的笑容坐到主位,“孟堂主?”
“属下正是,没甚缘由就前来打扰少爷,真是罪该万死。”
古心撇了下嘴,酸不溜丢的,说话还真是油滑,他直觉上不喜欢此人,却没想到陆远行也是不喜欢这人的。
两人对视一下不禁微笑,原来都在撇嘴,那孟成予低垂着头等回话,自然没看见,可惜的是在笑的两人也没看见他眼底的怪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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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成予就这么留在扬州一阵子,知道古心喜欢古玩还特意安排了几场特别的拍卖会,古心却都兴趣缺缺,黑虎离开这段时间赤尾跟着他,就是那个一度跟着清宁的眼盲杀手,他是黑虎的弟子,虽然不及黑虎也算是大半个黑虎了。
古心每一想到他对于自己师父变态的崇拜就想笑,几乎不问原委一律师父利益为考量,更是不允许有人觊觎师父的东西,他对于黑虎的忠诚也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地步,大有结草衔环,甘为牛马的意思。
所以很安全的。
古心不断的提醒自己,可是黑虎在身边的那种安心完全找不到,让他自己也挺郁闷,难道以后让黑虎带着清宁一起跟着他?!
摇了摇头,总有分离的时候,没人能一辈子跟着谁,也许最后身边只会剩下那个人吧。
古心想起古凌楚心里微甜,本来淡淡的哀伤也消失了,陆远行担心的几天没管公文,如今看少爷心情好转就告罪离开了。
这天孟成予又安排了所谓的‘好玩意’,古心反正没事就跟着他去看,结果才知道还是拍卖会,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拍卖品是人。
原来孟成予以为古心最近忧郁是因为欲求不满,这个地方是扬州乃至整个南边最大型的奴隶交易市场,不但货色好,听说还有些‘顶级品’。
古心不知道何谓‘顶级品’,所幸向来好奇心旺盛,他坐在贵宾席里悠哉的看着拍卖会进行。这是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中间的大型空场,底下一层是密密麻麻的座位,或坐或站,衣着都十分讲究,看来是针对高层人士专门设计的,想想也是,要是针对所有人,奴隶的卖价哪能那么高。
不过这里的买家也是有区别的,像他就在位于三层的贵宾席,算是最顶级的人物,按照孟成予的形容还有很多的特权。而楼下是尊贵席,比他稍差些,也是叫得出名号、拿得出钱银的人才有的待遇。再往下一层是特殊席,通常是拍卖会场的老客,为了给他们些安慰才和一般买家区分开来。
剩下的就是一般买家了。古心看着场子上不断推出来的‘商品’,有不错的,也有一般的。或男或女,总的来说都是中上姿色,让他感兴趣的是各式各样的买家,商品到手后立刻开封的一个老爷子最有意思,也不顾在场的有多少人,直接开做,让会场内的气氛一时很高涨,后来被场护‘请’了出去。
古心呵呵笑着,一幕幕都像在看电影,他并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钱不是这么用的。孟成予在他身边也不敢吱声,这少爷倒是很随和的样子,偶尔露出的一些神色还是提醒了他一个事实,这人是古凌楚的儿子,所谓虎父无犬子,真是千古名言。
“准备走了。”古心待了整个下午,最后实在无趣就对孟成予说道。
孟成予也发现少爷的无聊,只好叫人引路,刚要开口,声音却被底下主持会场的人盖了下去。
“大家注意了,这是本次拍卖的特价品!虽说是特价品,质量却不是一般商品可比的,只是因为稍微损伤了一点才不得不降价出售,大家看!”
古心回到窗口往下看,果然见几个人推了个少年出来,那少年长的很水灵,算是中上+的水准,可是脸上一条清晰地伤痕破坏了美感,和他感受一样,下面也传出了可惜的叹声。
古心一笑,居然是他啊。
“好了,底价是一般商品的一半,二百两起。”主持的人手一挥便示意开始竞价。
反应还是挺热烈,从底价一直喊道八百两尚且没停住,古心一直这么看着,勾起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孟堂主,你也叫个价。”
孟成予一下来了精神,应了一声也开始竞价,一开口就说了三千两的天价,要知道即使是特级品也不过一千多两的身价,毕竟只是个奴隶而已。底下人听见上面报出高价,不禁都住了口,一瞬间一楼内堂出现了真空,古心看着底下,表情一贯的笑意盈盈,直到另一个人叫价五千两才让他不禁有点稀奇。
这人是故意的?
抬眼看去是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又是老头!怕是也有些不良爱好,没再说话,孟成予见他没有示意就老实的站回他身侧。那个少年理所当然的被判给了老爷子,如古心所想,老头货一到手就开始启封验货,少年挣扎的声音远远传上来让他露出个会意的笑。没想到他会不跟价,这回可急了吧?没关系,我再跟你玩。
让孟成予带着他飞入会场之中,与此同时另一人也从他隔壁的窗口飞身下去,古心在会场内站定看向隔壁的‘英雄’,那人不管他径自去营救,自然也没看古心好笑的表情。等老头子被严惩,英雄救美那位抱起少年回到古心身侧。
“在下多事,这人还是归你。”那人长的剑眉星目,倒也挺好看,却是个人皮面具,古心心里暗讽,比清宁的功夫差多了,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撇完嘴,面上还是要谦逊的样子推拒对方的好意。
“不,兄台救的就是兄台的。”古心心里偷笑了一下,这位的做戏太过明显,他也不忍心戳破他的把戏,他知道对方多半只是等着他出价,等老头跟他争抢,最后由他出面或买或抢,总之是做个人情给他。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绝不知道自己手里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