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近和里面一位记者小姐往来密切的秦狮之外,大厦内并无其他男子进出,也就是说,常弄欢是‘隐名’情妇的可能性大为降低,她一向很少出门,而且绝不在外过夜。”
“真的?!”调查得可真清楚,显得他特别无用,白拿佣金。
“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引起东方奏的侧目。
“不过什么?”
“是谁说‘隐名’是男人?这个笔名应该无性别之分。”男女运用。
“难不成‘隐名’是女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从来没有人看过“隐名”的真面目,和唱片公司接洽的联络人向来是同一人,她一样来表明身份,只负责送词曲到公司。
由于代理人生得过于美丽,因此公司上下都传出流言,指她和“隐名”有暧昧关系,而她也未曾点破地任其流传,可见事有蹊跷。
以她火爆的个性不可能让人四处抹黑,定会一拳杜绝悠悠众口。
而她不肯说个分明必有内情,除非她就是“隐名”本人。
“隐名”,隐姓埋名,隐藏性别埋……等等,埋名?
那天她是介绍自己为“埋名”。
“常弄欢——”她的确骗过了所有人。
常弄欢莫名地打了个喷嚏,耳朵发痒地不得安宁,是谁在背后偷骂她?真是无耻的小人。
唱片公司换了新老板关她什么事?不算体制内的她犯不着跟着凑热闹吧!她是采独立作业型,年终奖金和红利始终与她无缘,只靠版税抽成过活。
人若倒霉喝水也会呛到,顶着大太阳享受烘烤的乐趣,等了老半天的公车居然没有冷气,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上下弹跳。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如此老旧不堪的公车,早该拖去废车场报销了,不晓得安全性是否受当。
本来是不想来这一趟,填上词的曲子刚完成不久,唱片公司便催魂似的铃声响个不停,差点没烧毁电话线,不接电话是图个安静。
最叫她气愤的是终年靠她“施舍”的小叛徒,变节地投靠到敌人阵营,要她代送曲稿跑得比飞还快,什么秦大金主点召,下回预约要请早。
游牧民族实在太不可靠了,枉她照顾她多年还是敌不过银弹的魅力。
看来她得作好防范措施,说不定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金钱容易腐蚀人心,小小的打工妹正处于容易受诱惑的年纪,定力明显摇摆不定,随时有崩垮之虞。
“常小姐,你为‘隐名’先生送稿来了呀!”柜台的服务小姐发出热情的欢迎声。
人很现实,谁红谁就是大爷,“代理人”也跟着备受礼遇。
“嗯,我该上几楼?”她不冷不热地问道,新老板应该有新气象。
“公司制度没变,你上七楼左转第二间即可。”态度亲切是公司的规定。“是吗?谢谢。”她假意按下电梯却旋到另一侧的楼梯后。
“不客气,你慢走,常小姐。”服务小姐一弯完身,表情立交。
通常闲话是她们生存的力量,一见当事人不在现场,三四个时髦女孩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人家的背后话,句句含酸带辣。
笑贫不笑娼是社会乱相,但是女孩子天生血液中有嫉妒的成份,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幸运,于是有了各种版本的流言。
“你瞧她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戴,该不会是失宠了吧?”笑得花枝乱颤的甲女刻薄地说道。
“我看是故作寒酸想提高版税,真不晓得‘隐名’大师怎会瞧上她这种姿色。”略为肥肿的乙女满口妒意。
两女嫌恶地掩起嘴一嗤。“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只要讨好男人就好,你没闻到她身上的狐骚味呀?”
“是呀!好重好浓,八成镇日在床上厮混没空洗澡,她可真淫荡。”
“女人不贱,男人不爱,不出门的大师当然把妓女当成宝了。”格格的笑声十分刺耳。
“说得真有道理,大师要是肯亲临公司一趟,咱们各个人比花娇,哪有她献媚的机会。”
“哎呀!你也想当人家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