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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准点飞准点到,下午,旅行团就顺利入境,乘专车前往下榻的酒店。
和嘉宾们想象中不同,原以为是位于繁华商业区的地标酒店,没想到竟是一家藏在山中的温泉旅馆,整栋建筑古朴优雅,与湖光山色为伴,极具自然野趣。
嘉宾B环视一圈,不由感叹:“这里可真幽静,感觉一进来就只听见蝉鸣鸟叫,心情都平和了不少。”
导游微笑着介绍:“这处温泉在一千多年前就被挖掘出来了,据说深受历代幕府将军的喜爱,今晚大家也可以尽情享受这种天然泉的疗愈功效了。”
推开绢纸灯笼装点的简素木门,沿着木质长廊向深处走,众人发觉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大概是温泉乡的原因,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飘渺白茫的氤氲雾气,空濛山色浸润其间,透出青绿苍黄,而一笔一痕掺杂涂抹着的,又是枫树之红。清风徐过,空气扑在脸上,潮热微温。
“这家旅馆相当难预约,从创办至今始终只有十来个独立房间。”导游带着他们一路往里,“所有的家具和砖石,都已经被打磨得有了自己的痕迹,和那些古董一起告诉住客,百年岁月在这里,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
商籁想到自己在极乐之庭度过的数千年,好像确实和一瞬间也没区别,却听见夏弥旬轻轻咕哝了句:“那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没知觉。”
到了休息区,导游先行离开,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各自房间。每个房间彼此独立,却又毗邻相通。落地窗外是独立庭院,每座小庭院景致各异,融汇成环绕整片休息区的花木地带。
配合导演组要求,嘉宾们放完行李,便要和爱宠在庭院里先玩耍一番。毛茸茸与自然风光完美结合,是极好的治愈素材。
不过,并不是每只毛茸茸都想努力营业。
比如,苏羽璃的狗勾一直忧郁地趴在那里,主人的软言软语地都快把周围人全听化了,却依然打动不了它那颗坚如铁石的硬汉心。
比如,商籁的一半拿来吃一半拿去放生就是不肯动弹,跟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打瞌睡,拍了一小时,商籁就整整抱了一小时,全程温柔注视猪脸蛋,嘴角还有一丝诡异的微笑。
等拍摄完,太阳也笼上最后的颓光,落进远山的后头。大家商量着先回房冲个澡,再去泡温泉,然后舒舒服服地享用晚餐。告别其他人,商籁就先回到自己房间,随便冲了个凉,扯下搭在架子上的浴衣往身上披,然后把还睡眼困倦的夏弥旬抱进浴池,调了适宜的水温,帮他洗刷干净。
淅沥水声渐止,商籁用大毛巾包裹好夏弥旬出来,坐在夏末的晚风里,帮他擦干身上的水分。被毛巾揉来揉去的鏖虐公大人简直就像个小玩偶,滑稽是一点点,可爱是许许多。
商籁忍不住揪了揪他的尾巴尖。
“你揪本尊!”夏弥旬忿忿道。
“就揪你。”商籁继续跟那一绺粉卷卷过不去,修长清瘦的手腕从墨色浴衣宽大的袖子里探出来,手掌略向下垂,是一枝欲绽未绽的玉兰。半干的鸦发随意松散,将那张神清骨秀的面庞,勾勒成出尘的水墨画。
夏弥旬看呆了,护着尾巴尖的小猪蹄不自觉地松开。他从未审视商籁的美丑,亦如他从未正视自身皮相。现在想来,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无意识地将商籁划作与自己相近的存在,可明明对方只是人类,平凡,脆弱——
而且短暂。
鬼使神差般地,夏弥旬抬起手,一寸,一寸,指尖破开廊下那泓盈盈薄光,试探着触近商籁的脸颊。此刻,他感觉自己身在玄妙,又有一点虚晃的恐惧,仿佛眼前这人会骤然消失,成为他漫长生命里的又一朵线香花火。
指尖被攥住了。
然后,那股暖热的紧覆感渐渐向上,直到扣紧他凸起的单薄腕骨。
“夏弥旬。”
锢住他的力度失控般地重了一分,似要强硬地将他整个人拉入怀中,惹得他光。裸的皮肤痒意蔓延,不自觉地轻亶页起来。
微哑的,压抑着情绪的沉悦嗓音落在耳畔,震得鼓膜微微发麻。
蕴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你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