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一脸挣扎地被戳走了。
“呃——”瑟罗非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整个南十字号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周遭平静的海水一瞬之间如沸腾一般翻涌,莫名掀起的海浪重重击打在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噪音。
她还隐约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兽吼。
“怎么回事?海兽?这里怎么会有海兽?”
希欧却没有多紧张的样子。他捏了捏眉心,抛给瑟罗非一把长长的黄铜钥匙:“不,没事儿,那是我们自己养的……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瞧瞧那家伙——大概是发情期要到了,它这几天有些兴奋,平时它还是挺乖的。”
一头雾水的瑟罗非拿着钥匙,站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南十字号上的海盗们似乎总是忙碌的。他们搬运着各种器材在甲板上来回奔走,三五成群聚在一团搓着缆绳或是折叠海帆;他们高声交谈着,时不时爆出一阵大笑,带着海盗们特有的、粗莽的热情。
海风带着她的发梢打起一个卷儿,调皮地拂过鼻尖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在这块声名赫赫的甲板上发了好一阵子呆。
不远处又有断断续续的兽吼声传来。她踌躇了不到一秒,就坚定地把自个儿脚尖掰往船头的方向。
折腾了这么几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把黄铜钥匙□□锁眼。
关于南十字,她没什么好好奇的。反正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回到陆地,和海上的一切都不会有更多交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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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又开始做梦。
她身处云中,以既定的速度缓缓向那艘笼罩在夜色中的巨大船只飘去。接着,一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显现出来。
那一定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的肩膀很宽,结实的手臂能引来所有舞女的尖叫。可此时,他充满着张力的漂亮脊背却微微佝偻着,两只手臂颓然撑着船舷,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明显的颓丧。
一般来说,她会这么一直飘在半空,看着下面那个男人跟雕像似的坐在那儿。然后梦境结束。
但今天,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她的背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缓缓下压。
她屏住了呼吸。
周遭的雾气一瞬之间浓郁了起来。
那股力量将她微微带偏了一个角度。她看到了一只剑柄。
样式简洁,双手大剑的剑柄。
那个男人的怀里,原来一直放着一把大剑。
雾气蓦然浓郁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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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瑟罗非被希欧叫醒的时候,天边还是一片暗青色。
“我们该出发了么?”她问
“我们已经出发了。”希欧说,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全速,往外海方向。”
瑟罗非:“?”
“几条长老院圈养的狗,我是说,军队,正紧紧咬在我们屁股后面呢。很长一段时间内你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船上了,头儿再怎么反对也没用。这巧合简直感动得我要开始相信天意了。”
瑟罗非一下子从被窝里跳起来,光脚两三步蹿到希欧面前:“……什么?”
……
……
所以,她还是没能和久别重逢的希欧一块儿回到鸟钻石镇开始她梦寐以求的新生活,因为长老院的船队正倾巢而出,气势汹汹地尾随在南十字后面,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靠岸。
一切都起源于不久前,发生在南十字上的一场叛乱。
南十字船队自组建起,一直是一名船长,两名大副,和两名二副的结构。船长是那个沉默的高大男人,希欧说他叫尼古拉斯;两名大副分别是希欧和一个叫佐拉的男人;三刀,那个和梅丽不清不楚的魁梧男人,和另一名她没见过的海盗担任二副,两艘护卫舰全权交给二副们管理。
“另一名二副……你大概永远见不到他了。那是个不错的家伙,就是运气不好。佐拉选择从那个倒霉蛋的护卫舰上发起叛乱,听说他的脑袋第一时间就被佐拉割了下来,在桅杆顶上挂了好一会儿。”希欧说到这儿的时候,瑟罗非看见他手背上的筋络明显地绷紧了。
和希欧同样身为大副的佐拉其实来自长老院——换句话说,他是卧底。
理所当然的,卧底造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