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成章的带领之下,文武百官来到了大殿之上,他们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由于现在朱胜非并没有上朝的权利,所以只能够站在大殿之外,等待赵构的接见。
朱胜非现在品级不高,能够进宫其实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的了,这次还多亏了他之前的对头赵鼎带他进来。
然而就在朝会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下有事请奏。”说话之人既是宗室,同时也是,得力大臣的赵鼎。
“爱卿请讲。”赵构说道。
“圣上,前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胜飞在外求见。”
“哦!此时已经发配地方,何以再次出现在大殿之外呀!这已经不合朝堂之上的礼数了。”赵构说道。
赵构虽然问的是为什么朱胜非会出现在大殿之外,但实际上这一段时间,朱胜非做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而且这个家伙早就已经来到了建康城,赵构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个时候故意有此一问,实际上就是因为赵构对于朱胜非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满,同时也害怕因为他的原因,使得刚刚缔结的议和的条件,就此被终结,进宫到时候也就有了再次南下的借口。
其实要说起来,现在由赵鼎为朱胜非出声,倒是有些奇怪,毕竟再怎么说之前两个人的政治立场基本上是相对的。
朱胜飞再怎么来说也是主战派的头领,而之前赵鼎却属于是皇权派,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有非常大分歧的。
因为这一次范宗尹他们促成了议和,所以使得赵鼎觉得,之后他们必然还会从赵构那里得到更多的权利,或许他们还会任用更多的自己人,到时候自己的权利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赵鼎作为南宋的四名臣之一,必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同时,也真的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皇室的出身。
可问题就在于有的时候他真的是想得太多,反倒会不能够将事情的本质看清楚,做事的时候会非常的犹豫,而且也不能够坚定自己的政治主张,会被其他的派系所排挤。
就比如赵构掌权,他几乎跟其他任何派系都搞不好关系,不管哪一派上台,他都是要下台的,反对王时雍,跟李纲刚正面,跟朱胜非大闹一场,跟范宗尹也搞不好关系,甚至最后还上了秦桧必杀的名单。
好不容易熬到孝宗的时候,出头当了宰相,却因为不能够很好的中和各方的矛盾,最后从宰相的位置上很快就下来了。
在孝中的前期,议和派和主战派同样对抗得非常的激烈,但在这样的时候,他却并没有跟任何一方搞好关系,从宰相的位置上退下来,也真的是怪不得别人。
赵鼎以为现在帮了朱胜非一个忙,到时候朱胜非就会感谢他,实际上他完全想错了,朱胜非要真的是上台的话,不但不会感谢他,到了最后肯定还会心里骂他一句傻子。
“朱大夫此次来京,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禀告。”
“是吗,既然这样叫他进来好了。”
赵构的表现,反倒是让作为皇室的赵鼎有些惊讶,因为朱胜飞过来干什么的他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既然他清楚,那么赵构也肯定会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这个亲戚还能够如此的淡然呢?
“宣朱胜非……”邵成章用公鸭嗓大声喊道。
“宣朱胜非……”
很快,朱胜非就走进了大殿之中。走路的步子非常的稳,速度并不快,走路的时候是昂首挺胸的,脸上满是光泽,虽说他什么都还没有做,但似乎已经是一个胜利者了。
“臣下朱胜非见过圣上。”
“爱卿免礼,不知道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圣上,臣下这一次前来,实际上是为了向圣上弹劾投降卖国之人。”
“哦!爱卿在朝堂之上,皆是朕的忠臣,何来卖国之人?”赵构冷冷的说道。
“圣上,此次大宋和金国议和,实际上是在与虎谋皮,虽说没有割地,但是年年予以岁贡,实在是资敌之举,这是绝对不可行的。
且这金国毫无信誉可言,靖康年间就曾经签署过议和,但是转眼之间便被金国人自己给撕毁掉,并且攻入汴京之内,裹挟二圣北归,难道几年前的故事,当今圣上您就不记得了吗?”
“放肆!!”尚书右司员外郎万格站出来大声的喊道。
“故在在下看来,要求跟金国议和之人,便是那投降卖国之人。”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对于万格,朱胜非就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站出来,也完全没有听到他大声所说的两个字一般,继续将自己的话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赵构。
鸿胪寺卿孙觌是范宗尹的人,此时见到自己的同僚受辱,马上站出来,怒刷存在感。
“朱胜非,你此言极为不妥,虽说议和之事,乃是诸位朝堂之人促成,但亦是经过了当今圣上首肯的,当时为了这件事情,也在朝堂之上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最后达成了一致,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也是投降卖国之人,这朝堂之上的所有文武百官也是投降卖国之人吗?”
“圣上,臣下绝无此意,此小人想必也是投降派一党,在下不屑与之争论,但是在下却认为与金国议和实在是不妥呀!
靖康之难之故事犹在眼前,与金国人绝无议和之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金国人死战到底。”朱胜非以痛彻心扉的感觉喊出了这一番话。
中书舍人胡交修此时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圣上,我大宋之国土,乃是从高祖皇帝开始,用无数人的血肉,一刀一枪拼出来,我大宋储库之中的每一粒粮食,每一个铜币,也都是百姓辛辛苦苦劳作积攒出来的,现在这些投降派之人,轻易的每年向金国输送大量的钱财,实在是可恶啊!圣上圣明,希望圣上能够对这些人予以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