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话,我们一旦走错,那是断然无法活命的,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不能去冒险。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花上些时间应该可以推算出生门的方位,可问题在于,这里不止有八扇门,多出来的那五扇使得我根本无从推算。如果阿雪在这里的话,兴许可以认得那门上的刻字,也可能隐藏着某种暗示。可现在,真的棘手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后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退无可退啊!”余胖子急的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所有人一阵沉默之后,胡爷说“倒是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走到这一步,与其拿命去赌,倒不如看看神灵如何指引我们。”
只见胡爷取下背包,低着脑袋翻了半天,才拿出了几样古怪的东西来。其中一件我认得,是一支毛笔,可那笔身却不是竹子做的,看起来黝黑冰冷,应该是一支铁笔。另外还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木制的器物,形状像个“工”字,两头都可以自由转动,胡爷把它倒置过来,小头朝下立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木头支架,还有一样是个全由黄铜做成的八边形的饼状器物,正中间画着太极八卦阴阳鱼的图案,围绕在周围的则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文字。胡爷给我们解释说,这三样东西分别叫做乩笔,乩架,乩盘,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门天人相通之术扶乩。
我十分好奇,就问胡爷他是如何懂得这番手段,胡爷便细细说了一番缘由。
原来,在他们盗墓这个行当里,盗墓贼们居然还分出了四个门派,分别叫做摸金校尉,发丘将军,卸岭力士和搬山道人。这四个门派盗墓手法各有不同,各自也皆有特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四门派之中摸金校尉和发丘将军这两个门派的手段十分接近,全都是以技艺精湛见长的。不同的是摸金校尉多是民盗,为的是发点小财挣口饭吃,而发丘将军却多为官盗,与官府合作,所盗的都是些王冢皇陵。胡爷说他自己就是正统的摸金校尉的弟子。而卸岭力士与前两者多有不同,都是些通晓武功力大无穷的人,相传三国名将吕布就是曾帮助董卓掘过汉墓的卸岭力士之传人。
最后这搬山道人却是这四个门派中最为神秘的一派。他们全是道士的打扮,行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合作。搬山道人精通道教法术,擅破各类机关法阵,被民间称之为“搬山分甲之术”。盗墓的时候,他们与摸金校尉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对待死者的态度上。摸金校尉向来都是恭恭敬敬,敬重亡灵,摸金之前都要在墓室里放置一根蜡烛,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取出珍宝,绝不会损坏死者的尸骨,如果蜡烛在摸金中途熄灭,他们则会放下手中的财物,磕上三个响头立即离去。而搬山道人用的却是另一种极端的手法,完全使用外力进行发掘,掘墓时擅用爆破,坏人尸骸,损人风水,仗着精通机关阵法的本事在这盗墓的行当里独树一帜。
胡爷说,扶乩这门天人相通之术就是破解阵法的一种手段,是多年以前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而他的那个朋友正是搬山道人的弟子。
我听胡爷说完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搬山道人。。。。。。事情该不会有这么巧吧。。。。。还有就是明月和王明海不是用炸药把第二道门给炸开了么,难道他们也是搬山道人的弟子。。。。。。
正想着,胡爷已经开始施法了,无奈之下,我们也只有按照他的吩咐配合起来。只见他把乩盘放在了墓室正中央的地上,来回旋转了好一会才确定下来摆放的方位,然后他又把乩架放置在了乩盘上。最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里面满满装着朱砂。他把那支铁笔伸进盒子里搅动几下,直到笔尖变的赤红才拿出并把笔的末端系在了乩架上,垂直悬吊起来。
之后胡爷让我们按照正东正南正西正北的方位围绕着乩盘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搁在胸前,右手四指放在左手四指之上,拇指相对。胡爷说待会他会念动咒语召唤神灵,让我们不要有任何的杂念,只管闭目聆听心中跟着默念,并一再强调除了他自己其余人千万不能在施法过程中发出声音,而所有人也不能睁眼不能挪动半分,否则将会触怒神灵,性命难保。
四人全都坐定,胡爷在墓室的东南墙壁下点上了一支短小的蜡烛,只燃起豆大的星星火苗。随即胡爷关上了所有的矿灯和手电,墓室里顿时一片昏暗,只能看见隐隐绰绰的人影飘忽晃荡。 。。
第三十三章 突然消失
刚闭上眼,胡爷便开始念起咒来。
“天罡天罡,震慑四方,
地煞地煞,威名远扬。
各路神灵,听我号令,
鼓动旌旗,不得稽停。
聚得金精,与我指引,
披荆斩棘,放我通行。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也不知胡爷反复念了多少遍,我正跟着在心中默读,忽听面前乩盘上的乩架兀自转动起来,“吱吱呀呀”响个不停,一时间阴风乍起,吹得我汗毛倒立。看来,神仙真的显灵了!
突然,我感到左手臂被人碰了一下,隔着一件外套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出那人的肌肤一片冰凉。我心里一惊,心想,左边坐的不是孙铁匠么,他怎么不听胡爷的吩咐凑到我旁边来了,他这么一挪动可别坏了大事!过了几秒,那人还是挨着我坐着,动也没动。我忍不住把左眼虚开了一条缝看了一下。
墙角里那支短蜡被风吹的几乎快要熄灭,扑闪出极其微弱的光线,尽管墓室里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可我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左上方端坐的一团黑影,是孙铁匠,他根本没有挪到我的身边来!那我旁边坐着的又是谁?!
我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把目光往侧身一瞥,操!我看见一只惨白的,长着长长指甲的枯手正从我的腋下缓缓伸了出来,朝着那支转动中的乩笔抓了过去,而我的旁边则空无一人!
有鬼!
这一惊吓可不得了,我只觉裤裆里一酸,差点没憋住尿了出来。我没敢出声,却登时把双眼睁的斗大。我的目光绕过对面还在念念有词的胡爷,看到那墙上的铜镜里映出了我的身影,在我的背上,居然趴着一个白衣女人,长长的头发正搭在我的肩上!我连忙转头一看,果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斜在我的耳朵后面,而在那长发的缝隙里,竟有一只全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的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冷气,正要狂喊,对面的胡爷似乎已经发现出了异样。只见胡爷双目紧闭,眉头一皱,双手抬起,在空中变换了一个手势,左掌朝上横在胸前,右手捏成一道符印往前一推,大喝了一声“魁魅魍魉,斩尽杀绝!急急如律令!”
这一瞬间,就连那乩架也似乎受了惊吓,加快了旋转的速度,而那悬吊着的铁笔跟随着乩架的旋转在乩盘上不断的画着赤红的圆圈。
胡爷喝声还未平息,余音尚且绕梁,我就听见耳边传来那个长发女人幽幽的一声哀怨,再看看那铜镜,只见背上那只鬼魅正缓缓的往后退进了黑暗之中,黑色的长发也从我的肩膀上一丝丝抽了回去,很快这些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而我腋下那双枯手也同时没了踪影。我稍稍松了口气,胡爷也随即恢复了常态,收起手势,继续念起咒来。
我是生平第一回亲眼见到鬼,这简直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僵尸粽子都要可怕,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东西令人没有丁点的安全感,似乎随时都会被杀死一般的恐惧。我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连呼吸都变的谨小慎微起来,好在那女鬼没有再次伏上我的背来,直到胡爷终于做完了法事,唰的一下打开了矿灯,那旋转的乩架也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