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使女推开房门,侧身道:“范相公请。”
范子云急忙跨了进去。
这间卧房,略呈长方,摆设简单而雅洁。范子云跨进房门,范大成刚好披了件大褂拥被坐起,含笑问道:“云儿,你是怎么来的?”
范子云道:“大伙都在西高庙……”
范大成道:“你先坐下来,慢慢的说。”
范子云依言在床沿上坐下道:“傍晚赶到西高庙,就集体中毒,先是腹痛如绞,后来又大泻不止,大家在疲累不堪之际,发现还中了散功之毒……”
范大成双眉蹙得很拢,问道:“现在如何了?”
范子云道:“没有这里的独门解药,无法解毒,孩儿赶来就是找夏伯伯和爹来的。”
范大成问道:“你见到大哥了?”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夏云峰了。
“没有。”范子云道:“孩儿刚才见过了夏伯母。”
范大成问道:“大嫂她怎么说?”
范子云就把刚才和邢夫人所谈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范大成口中“唔”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呢?”
范子云道:“她要孩儿投靠太阴教,这是不可能的事。”
“唉!”范大成轻唉了一声,说道:“但西高庙许多人,身中散功之毒,总不能不顾虑吧?”
范子云愕然道:“爹的意思,是要孩儿答应她?”
范大成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孩子,你如果是别人的儿子,为父当然不赞成,但你是为父的儿子,为父就不好反对了。”
范子云听得一怔,爹,本来是他师傅,爹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正直刚强,威武不屈,今晚爹说的话,竟然和爹平日为人,大相迳庭。他望着爹,迟疑的道:“爹这话,孩儿不懂。”
范大成蔼然道:“天下父母心。”
他不待范子云回答,一手抓住范子云的手,压低声音说道:“目前太阴教声势之盛,如日在中天,连九大门派都已经臣服了,就凭万老夫人和有限的一些人力,又如何能和他们抗衡?”微微摇了下头,又道:“何况太阴教既对你作成了两点决议,你如果不答应下来,他们很可能先要全力对付你了,这教为父如何放心?”
范子云心中深感迷惘,爹怎会劝自己向太阴教投降了?莫非他老人家回到老子山之后,又受了他们的药物蛊惑不成?
“啊!”他耳边仿佛响起了金萍那句话:“凡事莫认真!”
“莫认真?”莫非是指……他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缕寒意:“眼前此人,莫非不是爹?”
“爹从小教自己练武,爹的一双手,粗糙得有如麻袋一般,这人手掌较细,好像从未做过粗活!”
“对了,金萍这句凡事莫认真,岂非说是:莫要把假话认作真的么?”
“好个贼人,你胆敢假冒我爹,劝我投降太阴教!”
范大成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看他只是沉吟不语,不觉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范子云忽然抬头道:“爹,你怎么忘了,那天晚上跟孩儿说的话了?”
范大成哦了一声问道:“哪一天晚上?”
范子云道:“就是咱们出发的头一天晚上咯!”
范大成微笑道:“那天晚上咱们父子说了很多话,你说的是哪一句呢?”
“活见鬼,那天晚上爹只说时光不早,要我早些休息了。”
范子云心中想着,依然不动声色,说道:“是爹告诉孩儿的,游老人家说过,他和闭眼婆婆来老子山接应,要孩儿设法先混进来,你怎么忘了?”
“哦!哦!他们会来!”范大成一怔,连连点头道:“为父说是说过,只是据我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