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直到天色全黑,才在一处树林下面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也可以自由的下车来稍作活动。
这是一片荒野,除了可以看到迷蒙的山影,前不见村,后不见舍,你根本无法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天色微明,四辆马车又继续上路,直到天黑才停,依然是一处荒山野林之间,看景色也和昨晚差不多。
这真是一趟神秘之旅,范子云、凌江涛两天下来,也渐渐习惯了,除了在停车休息的时间,稍可交谈,上了车厢,就没人再说话。
这样足足驰行了三天,这是第四天的傍晚时分,四辆车子驶近一座山麓,山麓间有一座围墙很高的庄院。
四辆车子驰到庄院前面,围墙大门忽然洞开,车子陆续驰进大门,绕向左首一条车道。
大门及时关上,左首车道尽头,两扇黑漆大门,又及时洞开,车子依次驶入,在后院停住。
车把式迅快一跃下车,打开了车门。
扫花和另一名青衣使女葬花,(这是三日来听她们称呼才知道的)一跃下车,接着是花双双首先下车,然后才是凌江涛、范子云跟在她身后下车。
但今晚两人跨下车门,就发现情形和往日不一样,敢情已经到地头了,因为车子已一排停在一处天井中!(他们并不知道车子进了庄院)。
阶上点起八盏风灯,把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阶前一排站着二十四名一身紧身花衣,手捧长剑的女子,挺胸而立,剑光映红颜,白刃如秋霜,好像接受检阅一般。
这二十四名女子年岁都在二十左右,一个个身材苗条,高矮相同,虽是娘子军,倒也婀娜刚健,十分威武!
另外站在一边的,则是冷梅萼、艾红桃和两名押着她们的两个青衣侍女一个叫摘花,一个叫锄花。
范子云心中暗暗哦丁一声,三天来,他从未见过另外三辆车上,载着什么人,原来是一批娘子军。
花双双也没看她们一眼,举步朝阶上走去,范子云、凌江涛、冷梅萼、艾红桃和四名侍女,一齐跟着走上石阶,进入厅堂。
堂上红烛高烧,早已摆好了一桌酒席,玉箸银盏,四色干果,四式拼盘,好像她要宴请什么贵客一般!
花双双走到上首,便在中间一把椅子上落座,早有一名使女,端着一个银盆送上。
花双双伸出一双白嫩的柔荑,在水中浸了浸,另有一名使女,立即送上一条热气腾腾的面巾,花双双接到手中,轻轻在脸颊上按了两下,又轻轻拭着玉指,动作十分柔美。
两名使女随即退下。
花双双这才眼皮一抬,朝四人嫣然一笑道:“你们一连三天,没好好的吃过一顿了,今天到了我这扫花山庄,我该稍尽地主之谊,你们随便坐吧!”
她居然客气起来了!
冷梅萼躬身道:“师伯在上,哪有弟子坐的位子?”
花双双含笑道:“你们四个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进入我扫花山庄的客人,我叫你们坐,你们就随便坐,不许客气,不用拘束。”
冷梅萼不敢违拗,口中应了声“是”,抬眼望望范子云、凌江涛两人,才一起入席,分左右落座。
立即有二名使女端上香茗,接着又有几名使女陆续送上酒菜。
一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
那扫花等四人,只是一排侍立在花双双身后。
花双双举起酒盏,说道:“来,大家干杯。”说罢,一饮而尽。
范子云低头一看,盏中酒如琥珀,流动如胶,不知是什么酒,但主人已经干了,只好一口喝干,但觉入口芳甜如蜜,似乎不像是酒。
凌江涛生性较为豁达,他在四人之中,干得最快,冷梅萼、艾红桃怵于师伯之威,也只得一口喝了下去。
花双双今晚生似换了一个人,眼看大家都已干了杯,微微笑道:“我这是玫瑰花酿,香甜而醇,你们多喝几杯无妨。”
青衣使女又给大家银盏中斟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