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司令员同志,至今没有,敌人正面的阻击力量很强!”拉库京回答。
“负责那段区域的攻击部队是那支?”
“是100师。”
“是支有良好传统的部队,他们的师长是鲁西亚诺夫少将吧?”
“您说的没错,司令员同志。”
“那么知道敌人是什么部队吗?”
“根据旗帜和部队番号来看,应该是‘帝国’师,司令员同志?”
“‘帝国’师!第三帝国之花?看来鲁西亚诺夫遇上硬骨头了,呵呵!”
“敌人确实非常勇悍!”
“告诉鲁西亚诺夫,他要是能在今天给我拿下维德里诺,并且巩固那里的阵地,我亲自给他请功,要求大本营授予他们师集体红旗勋章!”
“是,司令员同志。我会转告他的。”
“那我先走了,希望你们尽快打垮你们面前的敌人。祝您好运,拉库京同志!”
说着,盛杰戴上军帽,向屋内的人敬礼致意,然后在勤务兵的陪同下走出了指挥所。“近卫步兵第一师VS党卫军‘帝国’师?呵呵,好一场针尖对麦芒!”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德军的火炮开始隆隆作响,朱利安蹲在战壕内听着呼啸的炮弹落到阵地上传出巨大爆炸声,感受着剧烈的爆炸所产生的强大气流,心中自嘲般想到:“真是有趣,德国人开炮都这么有节奏感,就像是在开交响乐音乐会一样。呵呵,自己的葬礼竟然是由德国人来主持的,跨国度的丧礼,作为天主教徒的自己也应该虽死无憾了吧!”
在例行公事的猛烈炮击之下,苏军的阵地又一次成为了一片火海。接着“帝国”师的士兵们又一次开始了他们的冲锋。M35钢盔下那一张张面孔在朱利安的眼里早已不再狰狞,所有人的鼻子下面似乎都千篇一律的长着一撮让人发笑的小胡子,每一个敌人都变成了希特勒的模样,扭动着身躯向自己跑来。
“来吧,兔崽子们,来吧!”朱利安口中念念有词的盯着跑在那些德国步兵中的一个党卫军军官模样的人,慢慢的移动着机枪等待猎物进入自己的射程,他打算一开枪就先把那个恶心的混蛋射成蜂窝煤。而那个靶子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遥遥锁定,依旧挥动着手中的鲁格,面目可憎的大声呵斥着自己的下属们继续前进。
瓦西里耶夫压低了嗓音,锐利的眼神直射敌阵:“注意,所有人稳住!稳住!”
“好,开火!”
轻重机枪和冲锋枪喷射出的毒焰交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转眼之间就被撕成了碎片。敌我双方的殊死交锋再一次在这个平凡无奇的小村落展开……
※※※
从黑暗中醒来,朱利安感觉自己像一个盲人,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盲人,在哪里,什么时间,在干什么全不知晓,伸手出去抓到的仅仅只有一片灰暗。左腿已然没有了知觉,而右肩的伤痛使得他变得清醒,那德军皮靴踩在满是砖砾的战场上“沙沙”作响声让他的脑海里闪回了一些片断。爆炸、火光、惨叫、气浪、还有满天乱飞的残肢,
“又来了么?还真是没完没了啊!”朱利安睁开双眼,战场上的一切显得有些突兀。“老佳察,老佳察?!”
他边叫喊边搜寻着瓦西里耶夫的身影,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具倒在地上的不完整的尸体。那些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全都歪歪扭扭纵横交错的躺倒在战壕内。瓦西里耶夫也在其中,朱利安从他右手中攥着的船形帽认出了他,尽管他的军服因为血污沾上了不少的泥土变得有些发黑,他的左臂小臂以下部分已经不知所踪,而面部也由于流血的原因变得模糊不清了。
“老佳察!老……”朱利安捂着嘴哽咽了,他的嘴角忽然尝到一丝苦涩的滋味,那是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淌到了嘴角的液体。“佳……察……你……这个笨蛋……”朱利安双肩抽动着,声音颤抖的呢喃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就在差不多一个小时前,敌人再一次的攻击被打退了,但是阵地上已经没有几个能够活动的人了,除了老佳察和自己。其他还能够活动的人基本上都在这次战斗中,在各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了出去。当然结果基本都是一致的,无非是一次剧烈的爆炸而已,当时自顾不暇的朱利安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观赏他们最后的谢幕表演。
就在他们这些在这次战斗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聚在一起重新分配剩余的弹药时,一颗罪恶的榴弹带着死亡的呼啸声从空中滑落,掉向了他们聚集的地方。就在那颗炮弹爆炸前的一刻,瓦西里耶夫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自己推了出去,自己几乎横着飞出了战壕,然后在巨大冲击力下就失去了知觉。
朱利安心中非常清楚是瓦西里耶夫救了自己,如果他没有把自己推出去,那么现在自己也将会是这堆尸体中的一员。他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道谢?一个死去的人能听得到吗?高兴?高兴什么?难道是自己活了下来吗?德军随时随地还会再次进攻,就凭自己这么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守住这块阵地了,因此自己的命运也显而易见,很快他就会跟随瓦西里耶夫他们而去,不同的仅仅只是晚去一小会儿而已。
他想撑着步枪站立起来,但是他的动作牵动了右肩上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使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这个举动。于是他只好坐在原地,稍做喘息,然后再作打算。
伴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沙沙声,朱利安感到自己距离生命的终点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伸手拿过一颗手榴弹,拧开保险盖,把引线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绕了几圈,静静的等待着敌人靠近自己,打算在自己最后的时刻再带走一两个德国佬,“这样至少可以对得起自己在父亲墓前发下的打击侵略者的誓言吧。”朱利安这么想到。
渐渐的眼前依稀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了,但是隐约中朱利安感到似乎和那些黑色制服的党卫军不太一样。
而当他看清对方的轮廓样子时,他终于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