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望臣很久没做过那种斑驳陆离的梦了。
梦是绯色的。
许是那截细白的窄腰,亦或是手机里的那张乖巧的照片带来影响。
梦里的他与平时的自己大相径庭。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有些霸道。
小朋友迫于他的指。令,又穿上那件黑白色衣服,他的眼眶湿漉漉的,眼尾红红的,声音也是软软的。
就像颗纯白的、软绵绵的棉花糖,任人反复揉。搓。
——小朋友在他心里好像比他自己想的更重要。
这是鹤望臣惊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在黑暗中摸索着按钮,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照亮冷色系房间。
他打开放在床头柜的眼镜盒,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防蓝光的金丝边眼镜。
大脑像被淘汰的机器,迟缓地运转了很久,他的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
鹤望臣捏了捏鼻梁,掀开被子,大长腿刚落地,就察觉到身下冰凉的一片,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错愕,脸也愈发冷了。
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竟会做那种梦?
二十多岁的年龄,精力正值旺盛,平常他都是靠运动缓解过去,肌肉酸疼劳累一天,洗完澡也就没空想那档子事。
快速地洗了个澡,鹤望臣套了件衬衣和浅色牛仔裤,捡起脏衣篓里沾了点东西的纯黑短裤。
换作其他人,可能会直接扔垃圾桶。
鹤望臣不行,他不能接受不干不净地丢掉。
他有点庆幸,幸好是在家里,空荡荡的卧室只有他一个人,要是换成寝室,不知道会有多尴尬。
卫生间盥洗台,鹤望臣简单地搓干净后,拿着它到一楼的洗衣房进行烘干。
透过烘干机的玻璃,他怔怔地盯着里面的衣物,大脑一片空白。
衣物烘干的速度很快,他将短裤拿出来时,运动完的鹤只只走了过来。
鹤只只整个国庆节吃了睡,睡了吃,要收假了才惊呼自己又长胖了好几斤,一大早就爬起来做户外运动。
她把汗涔涔的运动衣放进个人洗衣机,一扭头就对上鹤望臣冷厉的眼神。
视线向下移,鹤望臣手掌中黑色衣物露出了一角,那东西布料少,鹤只只清楚那是什么。
她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笑出声。
“哟呵,想不到你也会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啊,你不是五台山首席弟子吗?多难得一见啊。”她双手叉腰,依靠在旁边大声吐槽,“你这昨晚是梦见哪家的小帅哥了?”
鹤望臣早在高中时就因粉丝的事被迫向家里出柜了,当时闹得还挺大,那件事现在想来还令她心有余悸,还好最后没出什么大问题。
鹤爸爸那时得知此事还发了好几天的火,后来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才慢慢接受自己的儿子性取向为男的事实。
鹤只只以为她弟弟向家人公开性取向后,会在大学里找个男朋友谈恋爱,没想到他都大三了,还孤零零的一个人。
鹤望臣听了这话,发凉的指腹推了推眼镜,“借过。”
语气冷淡到仿佛做了春。梦的不是他本人。
纯白衬衣将他的身材展示得很好,衣服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微凸的喉结被遮得严密无缝,他的眼尾被旖。旎的梦境熏染得发红。
一脸斯文败类的禁。欲样。
鹤只只在心里评价,她侧过身,空中一道抛物线划过。
“砰”的一声,她瞧见那黑色布料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