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他的模样稚嫩还未长开透着青春的生涩,阔别三年,个子高了许多,脸庞的轮廓也不复当初的青涩,陌生又熟悉。
“……佐、佐助。”眼前的人真的是当初离开的那个少年吗,无法从他的眼中读懂他此刻的情绪亦或者想法。
冷静的墨色眸子中倒映着树里的模样,清澈的像一面镜子,但她却看不透他。
“树里姐,我……”果然还是想要杀死那个男人,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树里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名为坚定的光芒。她无法劝说他什么,那是他下定决心后的选择。她不知道他经历那些事时的绝望,他能够从那样仿佛如地狱的深渊踩着血肉尸骨爬上来,是靠着以杀死那个男人为目标而努力的生活。树里又似乎能够懂,她何曾不是如此?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没有说话。最后佐助在她的目光中,旋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屋子,灰蓝色的衣角流连在视野之中直至消失。
凝重的气氛在随着他的离去缓慢的消散,树里收回目光。深呼吸了一下,走进浴室。开了热水器,又走去房间拿浴巾和衣物。
夏天水烧热都很快,树里坐在小沙发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足够了,抓起浴巾和衣物走进浴室。
把物品挂在墙上的挂钩上,脱了衣服松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走到花洒下,打开开关调到适当的温度后拨大花洒冲澡。
温水勾勒诱人的轮廓,雾气逐渐弥漫在整个房间,疲惫感如流淌下的水最终进入下水道。洗的差不多了,树里关掉花洒走向冒着袅袅热气的浴缸。
水温柔的包裹着身体,暖暖的像是还在母亲的怀抱里,舒适安逸的想就这么睡过去。
“树里老师会去哪呢?”鸢小声的问道。
小夜低着头走在两人中间,脚不安分的提着地上的小石子,“撒,如果是我大概会好好洗个澡。”她一定是知道她们的班导身体差不多好了之后来临的就是分别,所以才……
“可是,我们没有去过树里姐的家里啊不知道位置!”高木桂一本正经的回答起来。
“嘛这不是问题,认识树里姐的人一定很多。”小夜喃喃着,抬起了低垂的头,眸子里印着街市的热闹繁华。
分别什么的果然很讨厌啊,永远也无法习惯,姐姐是这样,现在又是她吗?
一路上三个孩子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来到了花泽宅前。
抬手关节在距离门扉几厘米的位置停下,小夜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三浦鸢,欲言又止。“真的要……”面对面的道别吗?
“敲门吧。”
“咚咚咚——”
没人回应。
“咚咚咚——”
“树里姐你在吗?”
处于混沌间,好像迷失了方向,但似乎又有什么声音悄悄钻入了耳中。是谁在喊她的名字?熟悉温柔但那道声音却让她感到异常悲伤。
“树里姐……?”
“我要你活在愧疚中,一辈子走不出来。”沾着猩红的血液的脸庞悄然的浮现在眼前,美丽的面孔说着诅咒的话语却笑得灿烂。
树里猛然睁眼,捂着脸大口的粗喘着气。脸颊泛着诡异的潮红,嘴唇发白,牙齿打着哆嗦。冷却的水掩埋了她的身躯,双肩颤抖。
清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树里姐是不是不在家呀?”微乎其微的自言自语透过门传入了浴室。
“我、我在,那个,你,你们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