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了,又担心吵到别人,最后硬生生地捂住嘴巴,把尖叫声全部吞咽了回去,声音颤抖着确认:“陈医生,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平津笑得很好看:“是真的,我凌晨得到消息,连夜赶来医院亲自确认过了。”
“真是太好了!”方菲眼睛一热,滚下眼泪,想到某件事时,突然呆了呆,“对了,陈医生,手术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五十到一百万吧,具体金额得根据病人的术中及术后情况来定,不过你别担心,若是不够,我帮你垫上。”
“那不合适。”
“不存在,病人为大。”
虽然方菲和陈平津交流不多,但她不迟钝,能感觉到陈平津对自己有超乎医生对病患家属之外的感情。
她不能回馈,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
可正如陈平津说的那样,病人为大,而这个病人又是她的至亲,她不能拒绝送到眼前的生还机会。
眼下方、秦两家肯定靠不住了,她只能说:“那太谢谢陈医生了,如果真的需要陈医生的帮助,那我给你写借条,并按照高于银行两个点的利息,每月分期还款还给你。”
陈平津笑笑:“我岂不是占便宜了。”
“总不能让好心帮我的陈医生吃亏。”
两人后来坐在长椅上,聊了一下手术细节,直到天亮换班,陈平津去安排手术时间,方菲回病房看望妈妈杨诗琳。
看着妈妈被病魔折磨的憔悴异常的脸,方菲特别难受,好在尝尽苦头,甘甜就快来了。
方菲憧憬在妈妈恢复健康的幸福遐想里,不料陈平津却一脸愧意的来找她,说捐赠者突然反悔了。
方菲瞬间如坠冰窖:“为……为什么?”
陈平津摇摇头:“不大清楚,不过你先别急,很多捐赠者在捐赠前,出于恐惧心理会临时反悔。”
“捐赠是无偿的,会不会是对方想要钱之类的?”
陈平津默了默:“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失了这一次,可能再也等不到了,方菲急切地说:“陈医生,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吗?”
医务人员打听捐赠者的身份信息是不合规的,陈平津看着急得双眼通红、眼泪直流的方菲,到底不忍心拒绝:“好,我尽量。”
陈平津是在傍晚拿到捐赠者的电话并交给方菲的,方菲来到医院的消防通道里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在她几乎快要崩溃时,对方总算接听了。
“您好,很冒昧地打给您,我是想请问您是不是在资源库做过肾脏捐赠的登记?”方菲小心翼翼地询问,并说明了来意。
对方是个男性,听完后只说了个地址,让她过去面谈,并强调只能她一个人来。
方菲心有防备,可权衡再三,还是妈妈的命比较重要,往包里塞了几瓶防狼喷雾,最终照着电话里所说的地址赶了过去。
此处位处郊区,只有一个被遗弃的破旧工厂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方菲心想如果对方是真的想用肾换钱,她虽然没多少,那至少有商榷和回旋的空间。
于是她壮了壮胆走了进去:“有人吗?”
没人应,空旷的厂房里却响起了她的回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由脚底直奔脑顶。
刚想退出去,身后的铁门却突然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