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朝服用金线勾勒,世间,只有绝世无双二字可以用来形容他,墨色的扇子展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时候未到。
 ;。。。 ; ;
第十二章
叶念尘觉得,阴魂不散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恰当,特别地恰当!就好像蓝渊墨川间隔了三山四海,这个人照样能嬉皮笑脸地随时随地在她面前出现……叶念尘很无奈,很懊恼。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有些暴躁的小心脏,抚了抚眼角的微颤,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容,“你的母亲有没有给你做过炒鸡蛋?”
花月影不明,摇头:“小叶姑娘何意?”
叶念尘耐心解释道:“娘的,滚蛋!”
花月影食指堵着她的唇,严肃批评她:“小姑娘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日后嫁了我可要改一改这个毛病。”
叶念尘沉默,良久,捏了捏脸上的皮,疼痛过后确然非梦无疑,一双墨玉似的眼睛幽怨地瞪着他,花月影见状,摸摸她有些泛红的小脸蛋,心疼道:“你我虽多日不见,也不必如此激动罢,这脸捏疼了,痛的可不止你一个,”将自己的脸凑上前,“来,捏我的。”
她不想捏,想扇。
“……你来这里做什么。”
花月影答得认真:“想你了,来看看。”
“来的真巧,”无遮挡的小臂抬起,空旷的房间响起激荡的水声,叶念尘扯过晾在屏风上的单衣,在身前遮了遮,“刚洗好的。”
水汽弥漫,夹杂着些温热,叶念尘,此时,在洗澡……
一双桃花眼笑意愈浓,弯弯似个月牙,附在她耳侧轻声道:“小叶姑娘是在诱引我么?”
一个男子,大晚上不睡觉,偷溜进姑娘的闺房,见姑娘在洗澡却还不避退,主动凑上前来,睁着两只大眼楞说是姑娘在勾引他……难怪世人皆叹红颜祸水,却不见个蓝颜祸水,词都被他们抢去了,还留给那些黄花闺女辩解些什么呢?
叶念尘默然半响,抬眼对上他的眸子诚恳道:“我觉得你可以滚出去了。”
花月影直起身来抻抻胳膊,叶念尘此时才注意到他的面容似有些疲倦,“我在蓝渊寻了你许久,始终不见你的踪影,向人家打听才知道你来了墨川,”花月影抬头想想,笑着对她,“你猜我找你找了多久?”
叶念尘半个脸没在水中,一双墨眼滴溜溜地看着他:“我不想猜。”
花月影似有些失落,有些惆怅:“总有人说单恋一个人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我看来,单恋一个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氤氲中辨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一个略带鼻音的无奈声音,“明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可你却是一个从不知感情为何物的怪物。”
叶念尘前几句没怎么仔细听,这一句却听得清楚明白,捂着衣服怒道:“你才是怪物,你们全家都是怪物!”
花月影落寞地走到屏风后,再无声响。叶念尘侧头却看不到屏后,念了几声他的名字,等了等,仍无人应答,迅速地从水中爬出来,欢快地穿上单衣,随意披了件外衫走出来。莹虫明明,照着微亮的灯光,叶念尘看着霸着床位的无耻之徒,良久,无语。
“恩?”花月影似有些吃力地睁开眼,对着她笑道,“洗好了?”
叶念尘在原地伫立良久,走进床前,一只手扶上他的额头,得出结论:“你病了。”
花月影听闻似乎很开心:“我病了,你是大夫,我今天晚上留下来,你照顾我好不好?”
叶念尘抽抽嘴角:“不好。”
花月影笑容敛敛,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下床。
叶念尘扶额头,“罢了罢了,你不要再起身了,”说罢,走出房门。
花月影皱起眉头,手扶着床边,指甲似要镶进里面,她却连头也不曾回一下走出去,心突然痛得厉害,很多话想说,却只吼出三个字:“叶念尘!”
“干什么?”叶念尘顺手将门关上,却听见他的喊声,狐疑地看着他。
花月影苦笑,指甲渗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痛。
叶念尘不明地看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将门掩好。
窗户没有关严,大约是他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记得关窗,深秋的风吹进来,有些冷人,烛火微动,没有刚刚那么明亮,暮色中,只剩莹虫带着冷光围绕。
花月影扶着床边,起身望着门口,良久,脸侧到一边,没有叹息声,大约,也就这样回去罢。
“怎么?这就走啊?”叶念尘端着药碗,讶然看着一只脚已经登上窗边的花月影,再低头看看手中的药,“你说这些用来浇花好不好?”
花月影从容且淡定,淡定且从容地把脚从窗台上拿下来,正儿八经地训斥道:“我只是帮你看看你的窗户有没有关好,瞧,这里还是开着的,洗澡也不知道关窗户,真是太粗心了。”
“是么?”叶念尘疑惑,“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你刚刚从那边进来的时候没有关窗户?”
花月影默默,道:“我们且先不提这个,来,你方才说是要把这碗药浇花么?我帮你浇就好了。”说着,将碗中黑乎乎的汤药一口饮尽。
“花花?”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