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傅是三个皇子的先生,以前,鹤影只要犯了错,许太傅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是以鹤影最受不了许太傅的这种眼神。
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虽不喜,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许太傅见鹤影一脸憋屈,笑得更加开怀了。
莫琚看了一眼鹤影,又看了一眼许太傅,弯了弯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许太傅才沉声道,“司马姑娘,若是下官判王姑娘胜,你可有异议?”
司马书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心中已有胜负,自是不必辩驳。
许太傅见司马书摇头了,又转而看向慕明轩,“九皇子,若是下官判宁国胜,皇子可有异议?”
慕明轩虽不是书法名家,却也知司马书不是莫琚的对手。
他又看了一眼台中的两幅字画,拱手道,“王姑娘笔力浑厚,本皇子拜服!”
许太傅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捋着胡子踱步到了锣鼓旁,开口便欲宣布胜负。
可不等他开口,司马棋便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三妹的书法乃是玉壶之冰,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太傅你判宁国获胜,只怕是有私心吧!”
许太傅为官数十载,一向公正廉洁,今日被一个女娃娃说自己有私心,竟是被气红了脸。
不过他虽然生气,却还是要给东单的姑娘留几分颜面的。
许太傅想了想,这才开口道,“这位司马姑娘,贵国的九皇子和你的妹妹都已认输,你怎能说老夫有私心么?”
司马棋轻哼一声,也不理会许太傅,只扬声道,“我三妹的书法乃我东单第一,岂是尔等粗野之辈能看懂的?再者说了,我三妹写了这么多字,王姑娘却只写了一个字,即便是论字数,那也该判我东单获胜!”
“二姐!”司马书涨红了双脸,低声道,“书法比赛,何时以字数定输赢了?二姐你别闹了,妹妹我的确技不如……”
司马书想劝司马棋回去,可她话音未落就被司马琴拉倒了一边,“你别出声,由着你二姐去闹!我司马家的姑娘不能再输了!”
“可是……”司马书又看了一眼台上的字画,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自己的书法实在难和莫琚相提并论。
司马琴虽知道司马书不如莫琚,却还是狠狠地瞪了司马书一眼,“可是什么可是?司马家的姑娘何时学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要知道,若是我们全军覆没了,以陛下的性子,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一家么?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家被满门抄斩么?”
“这……”司马书沉默地低下了头去。
不得不说,以慕远风的性子,没准真的会抄了司马府。
此刻,司马书并不担心司马家其他人的性命,只想着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有机会嫁给东单的十皇子么。
想到这,她忍不住偷偷地看了韩景行一眼。
韩景行亦冲着司马书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司马书见状,这才认命地退到了司马琴的身后。
而台上,司马棋正炮语连珠,直指许太傅不够公正,公然偏袒莫琚。
许太傅虽然问心无愧,却是百口莫辩。
他无助地看向了鹤影,希望鹤影能替他辩驳两句。
然鹤影仿佛并没有收到许太傅的暗示,只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