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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却江山只为你:千色千寻
作者:瑛瑛
“我不管你属不属于这里。我只知道,你属于我!”“不要轻易说喜欢,我,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人喜欢过的孤儿!”“好!不说喜欢,说爱!千寻,我爱你!”“不,不要说。”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我是一个坏女孩。我自私、怪癖……”“好吧,我爱的就是坏女孩。”频伽的身子越来越近,渐渐地,再次把千寻逼到了墙角里。“你,你!”千寻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角,终于,无路可退。她惊慌地轻喊着:“你离我远一点吧!如果不是我,你就不必像唐朝的朝廷低头!就不必委屈自己,就不必被自己的子民蔑视!你何必,何必?” 频伽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洒满泪水的尖翘脸颊。充满惊喜的蓝眸反反复复地在上面巡视着。天啊!千寻竟是为了自己才离开的!这个认知的震撼性太大了,太大了。他一字一字地回答:“能看到你的心,失去江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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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千寻(瑛瑛)
1 酡颜巴黎
法国,中部小镇——诺昂。
羽毛,一片轻柔、精致的羽毛随着煦暖的春日阳光飞旋、飘荡,调皮地穿过诺昂一望无际的乡间小路,虔诚地穿过埋葬着乔治·桑的弥漫着静谧气息的家族墓园,忽而再被风一阵吹送,静静地落在了神秘的石砌窗台上。那紧闭的窗属于一个三层建筑的二楼房间,墨灰的窗帘将里面的光景遮了个严严实实!
春日之光不甘在此吃到闭门羹,努力向那黑暗之地挤入了一丝细细的触角。
室内,在光亮的所寻之处,一张巨大的画布隐隐约约地呈现了出来。上面,一片片地涂抹着大片大片的油画色块,色彩瑰丽、浓重、纷呈、交错,令人炫目!看不清楚画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地感觉是一幅人体画像。
那一丝光线不甘寂寞,又缓缓地在室内游走着:一双白色的棉质袜子,袜底沾满了油画颜料;一只同样沾染了各种色彩的白色帆布鞋孤零零地歪倒在地,另一个伙伴却不知到哪里去了;牛仔质地的工装背带裤,一只裤脚卷着拖沓在地上,另一只裤脚幸运地趴在床边,不可幸免地沾染了各种颜色;巨大床榻上的浅米色被单还算干净,只是团皱在一起,不成样子;鹅毛被卷成了一个大大的筒形,里面分明地钻出了一头蓬乱的卷发。
卷发的主人——景千寻,此刻正蜷伏在温暖的被中不安稳地睡着。她,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睡觉时稍有声响便会从梦中惊醒。
不巧的是,一阵尖锐的铃声在空荡的房间蓦然响起,不客气地唤醒了昏睡中的千寻。
蜷在被中的她嘟哝了一声,翻过身,没有想要起来寻找铃声的意思。
“铃铃铃……”电话声似乎很有意志力,持续地响着,挑战着千寻所能忍耐的底线!
“该死!”千寻将头微微抬起,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半眯着,试图找到打扰她睡眠的罪魁祸首。
电话在哪儿?她的头从微微抬起变成了整个耸起,细长的手臂不得已从被中钻出,加入了寻找的行列。找到了!电话居然跟另外一只失踪的帆布鞋躺在一起,不满地叫嚷着,宣泄着它躺在一只臭鞋中的委屈。
不耐烦地捞出电话,胡乱按了一番,终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快要疯狂的吼叫:“景千寻!你还在睡觉对不对?!”那腔调是非常地道的巴黎口音。
吼这么大声,想把她的耳膜震碎吗?千寻无奈地将电话拿到了距离耳朵十厘米的距离,以保证通完这个电话以后,自己的耳朵还能完好无损。
“十点!十点!你十点钟的列车到巴黎的!现在都九点多了,你居然还在睡觉!天!我为什么要资助你?什么样的画家我找不到?却偏偏挑中了你!自从做了你的资助人以后,我没有挣到过一分钱!反而要天天跟在你后面替你还清信用卡消费,还有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的官司!”千寻的资助人阿让在电话的另一端悲泣着,感叹着自己的遇人不淑。
要说千寻很会花钱,而且花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钱,这还不算很奇怪。最要命的是她最近惹的那场官司——
在千寻住的这二楼之上,长年住着一位印度裔法国人。因为青年时期就移民的关系,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寡居妇人一直还保持着信奉佛教的习俗。上个月,也是这样一个煦阳高照的四月春日,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在三楼的公共阳台上晾床单。大概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一边搭床单一边念念叨叨地颂着佛经。千寻实在是太讨厌她那比唐僧还唠叨的诵经,于是气势汹汹地来到三楼。话也没说一句便将老妇人一脚踹下了楼梯。幸好老妇人身子还算硬朗,没有摔死,但是从今以后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法院据此判决千寻必须负担老妇人从今以后的所有生活费用!一直到老妇人死去。于是,阿让自然也就当仁不让地开始养活这个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印度裔老妇人了。心里能不窝火吗?
“今天来巴黎的事情早就说好了,可你居然能给我睡到现在!”阿让火冒三丈的声音一波一波地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千寻终于彻底地从昏睡状态中清醒过来,重又把电话凑回耳边说道:“你再喊下去,我今天就到不了巴黎了。”
“你!”千寻的话倒也有道理,那边气势汹汹地把电话挂断了,以此再次督促着千寻抓紧时间。
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套上鞋袜,随手抓了抓满头乱蓬的卷发,背上阿让上个星期就为她整理齐全的背包,又扒出香水往嘴里喷了喷,好了!向大门冲去。
猛地打开门,被门口站立的人赫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