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挂电话,你回去睡吧!”
打了那么久才接上线,还没聊开她竟愿放他走。她也真是看得开啊!“无所谓,我整晚都在工作,挺心烦的,现在有人陪着聊天也不赖。你怎么听起来很没精神,不会又是在PUB里钓了一个男人,通宵达旦玩疯后、这下来跟我示威吧?”
她没理他张口就损人的嘴,伤心欲绝地说:“纽约这一趟,我大抵是去不成了。稍早店经理来通知我说情况有变,要我别抱太大希望。”
“不成最好。”他冷言冷语地冒出一句。
“你一定很高兴。我现在发现只要你高兴的事,我大抵是高兴不起来的。”
他不是高兴,是松了一口气。“我不是故意泼你冷水,反正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话是没错,对方为了表示歉意,说要招待我去巴黎观光,还请我全程住丽池酒店。”
全程住“丽池酒店”!于敏容那个鸡婆女人,当他是阿拉伯卖油郎吗?这样报复他!不过自己理亏在先,碰到这两个女人只好忍气吞声地认栽。他语带鼓励,希望她会接受这项“先斩后奏”的安排。“巴黎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应该去的。”
“我不在乎机会是否难得,巴黎好不好也不关我的事,我之所以想去纽约,完全是因为……”电话那头突然停住。
齐放耐心地等足十秒,才听到一阵擤鼻涕的声音。他还来不及问候,她便多此一举地解释,“抱歉我失态了,实在是因为我感冒还没好。”
齐放将紧绷的喉头放缓下来。“我知道。”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哭,他也不方便点破。更何况,他是那个造成她失望的原罪,他不能再说狠话刺激她。他提醒自己,那一晚是个错误。即便再美再难忘,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但最近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排斥这种忠告了。譬如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美丽的容颜与光滑粉嫩的身段就开始撩拨他的意志力。尤其他一回想起埋在她体内的美好感觉,理智就飞到九霄云外散步去了!
他警觉地睨到自己渐渐鼓起的裤档,对立正的小弟弟虚晃一下地掴了两记巴掌,希望它能认份地缩回去,但有时候,你愈是打压。对方就愈是桀骜不驯,他见情况己失控,顺手抓了一个抱枕横搁在下腹,来个眼不见为净,并安慰自己,这是禁欲太久的症状,并不是非她不可的依恋。只是很荒谬的是,他这厢饱受欲火煎熬,她却在另一端自怨自艾,两人好似搭错线,各诉各的。
她敛起伤心泪,打起精神问:“告诉我,这两个月你都在干什么?”
“工作、工作、工作。”答得精简明了。
“你不吃饭、睡觉吗?”
“也吃饭,也睡觉,有时甚至连三件事一起做,譬如现在。”
“一个人吗?”她声音扬得高高的。
“当然……”他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继而给她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
“不。”
她闻言半晌不语,五秒后会意过来,恍然地说:“喔,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不打扰你,”接着口气一顿,勉为其难地补上一句,“你赶快回去她身边吧!”
他有点于心不忍,装傻地反问:“回去谁身边?”
“你女朋友。”
“我目前没有女朋友。”齐放,你该死,你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你一刀斩断牵连对双方都有益!但他办不到,每每抽刀要斩时,他就将指头一缩,什么原因他一时还搞不太清楚。“就算以前有,也只能说是女玩伴,谈不上交心。至于我提到跟我吃饭睡觉和工作一起来的,是我事业上的搭档。”
“告诉我,截至目前为止,你生命中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不问这个行不行。”告诉她这种事,等于邀请她来帮他数鼻毛。
“说嘛,就说几个人给你印象较深刻的吧。”
“这是我跟别人之间的隐私,恕不奉告。”他从座椅上起身,走进自己的卧房,拿起那张被他放在床头柜的照片审视着,心里默念她的名字,那绫。原来那天她报的真是本名。
“说得好听,是多得记不得了吧。”她语气听起来有些吃味。
“你答对了。”若换作别的女人,他早就意兴阑珊地挂电话了,但他得承认,知道她吃味颇让他窝心,但老是处于挨打局面,让她主导话题也不是办法,想了一下,他突然问:“你现在身上穿什么衣服?”
“白衬衫,牛仔裤。”
“还有呢?”他逼问。
“没有了啊!”那绫不解。
“胸罩内裤不算吗?”
“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