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几人预料,高垣一身崭新的青衣鞋帽,长短合身平展熨帖,腰间的天蓝色布带上,还挂着一块晶莹的玉佩。
卓越围着高垣转一圈,然后做出总结:“比李长弓强点,都快和哥一样英俊了。哈哈,害我还给你背了两套衣服,我一套蒙一川一套。”
“谢谢你们,我原先真没有新衣,这是如风学长送给我。”高垣能真切感受到伙伴们的关怀,纯粹自内心,感激地对几人笑笑,解释了新装由来。
缘分,说起与秦如风的相遇相交,高垣只能用缘分概括。
当初秦如风做了半天向导,虽说尽职尽责,可离开时的鬼叫,彻底粉碎了高垣的好感,后来又相继听说了笑脸木牌的创意,被轻柔教官教训的故事,下意识把这位俊美的学长,列入了危险的名册。
与秦如风的第二次相遇是在一月前,确切的说不是相遇,是秦如风施施然再次光顾三队五哨宿舍。
板着脸逐个检查五人床铺,难得地再没有出“狗窝”之类的评定,脸上逐渐流露出招牌式笑容,毫不客气地把成绩据为己有。
“不错,哥哥亲手教导,你看这被子,叠放整齐不说,上下铺位置一模一样,前后铺也在一条线上,有哥哥的风范。”
对这位在新一巡可谓恶名满贯的学长,几人摸不清来意,小心地陪着笑脸随他检查,完全忽略了成绩归属,向来胆大的李长弓也只敢在心底腹诽几句:“你不就做了几遍示范,把我们骂得狗血喷头嘛,然后鬼影都不见一个,我可没胆学您老的风范。”
“看来你们不但让哥哥的英俊折服,肯定还为哥哥的英雄事迹感叹,哈哈哈。”秦如风没有落座,皮笑肉不笑打量起卓越:“你这哨长做得不错,多加把劲好好干,说不定三年后能争个队长过把官瘾。”
“谢谢学长,我会努力。”卓越心里喜滋滋地点头道谢。这两月听说了不少这位学长的事迹,除了调皮捣蛋无双,功课战绩在上一届也排入前五,隐约都听人说他所在的小队,教官们在暗地里,都给出了风队的代号了。
秦如风随后又对常海几人“勉励”一番,摆足了学长的架势,最后才说明来意:“高垣,你不会暗地里犯错了吧,教官要我带你过去,秦总教官!”
“不会吧,高垣哪会犯错,教官——”李长弓立即为兄弟抱不平,就差直接说出口,肯定是教官搞错了。
望着秦如风嘴角的笑容,高垣没来由心中慌,忙乱中口不择言陷进圈套:“我没做啥坏事啊,是不是教官搞错了。”
“以前没有错,现在有了,说教官搞错,相信秦标头会很乐意,哈哈。”秦如风恶作剧得逞,取笑几句后又大包大揽:“看你胆小的样子,怕什么,又没真的犯事,不就几句话嘛。谁说教官不会犯错,要不会犯错,他们老大不小了,也不见混个将军当当,一群光会欺负我们的莽汉而已。怕什么,大不了挨几军棍,人在军营混,谁能不挨棍!”
胆大包天,这学长完蛋了,背后说教官坏话,还是说一群教官的坏话,卓越几人又一次凌乱,这要是传到教官耳中,会不会把三队五哨抓进挨军棍的陪绑行列啊。
“秦学长威武,这回我真心佩服,人在军营混,谁能不挨棍,好气势,绝对的强者风范,哈哈哈。”秦如风领着高垣走了,宿舍里四人猜测一番不得要领,倒是李长弓说出了大家的感受。
秦教官召见只用了一小会,也就是板着脸下了一道命令:
“明天开始,你可以来这里修炼,时间自己掌握,不能耽误功课训练。”然后不等高垣把感谢的话说完,挥手就把两人赶了出去:“滚,你俩以后有功单赏,有过同罚!”
随秦如风选定房间,高垣方小心地把钥匙揣进怀里,很快就知道了秦总教官话中的含义。
学兵伙房,每到休息日,就会多出两个小工,两个时辰中,高垣砍柴,秦如风提水,砍柴挑水各有各的要求,处罚却一致,一人完不成,另一人帮着干,直到两人都完成。
这回你害我挨几脚,下次我害你挨几棍,时间不过月余,砍柴挑水也只有五六次,可秦总教官每次都能挑出毛病,两人无功独享,每次都被打得呲牙咧嘴,秦总教官打人很有讲究,让你觉得皮肉很痛,又不会伤了筋骨。
两人在挨打中自然多了患难情义,所以今天秦如风拦住路,高垣感谢几句,也就任由他给自己换上新衣。
高垣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秦如风一个人偷笑:“从华岳那偷来的香水,听说好贵呢,哈哈哈。”
教官们点完名,指派孩子们进车厢坐好后,跳身坐在车辕上,靠着车厢摆好舒服的姿势,只有轻柔教官与少女们坐进了车厢。
车辚辚,马萧萧,一长溜红色马车,在两队黑衣骑士护卫下,驶出标营大门,向凌波城繁华的闹市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