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不久,高垣一行十二人踏进标营传送台,走上了回家的路。
三哨的伙伴一个不落,听说要去长清寨,卓越当即就张罗着准备礼物,高垣阻挡不住,只好随几人进城,顺带去找燕子风,讨要说好的九十年女儿红。
陈年佳酿如愿到手,不之客不请自来,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夫人,牵着燕宁的手,跟在老侯爷身边含笑招呼几人,燕子风哭丧着脸嘟囔:“又上我小姑当,正主找来了。”
“好小子,跑我宁泽候府偷酒,胆子不小啊。”老侯爷话中听不出气恼,反倒是一派喜气洋洋,宛若巧设埋伏引诱敌军入瓮的将军。
“声小点,别吓着孩子们。”华贵妇人声若年轻女子,清脆中带有娇痴,笑吟吟走上前,先左右扫视几眼尴尬的学兵,将目光停留在高垣脸上。
“上次欺负我家燕宁的就是你吧,呵呵,样貌倒还不错。”
谁欺负谁呢,高垣借躬身行礼掩饰尴尬,小声辩解道:“当时情非得已,已蒙燕小姐宽恕,老夫人言重了。”
“老夫人,咯咯咯,我看上去很老吗?小子,给我睁大眼!”华贵妇人声音高了好几度,满面笑容化作憎恨。
“娘,你还没说正事呢,别吓跑人家。”燕宁拉扯华贵妇人衣袖打圆场,顺便暗示几人妇人身份。
“拜见燕夫人。”
卓越可比高垣精明得多,忙领着几人行礼,称呼中省去了那个老字,果然让燕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这还差不多,有点眼力劲。”赞扬一句卓越,继续教训高垣:“男子汉大丈夫,遭受奴才羞辱就拂袖离去,没胆量将他当场打翻,你怕什么,我燕侯府的声名,难道狼藉到仗势欺人的程度。”
“娘,以前没有,你再说下去就真仗势欺人了。”
燕宁一味维护学兵,连燕子风都感到诧异,这可不是小姑一贯的风格,有阴谋,肯定有阴谋,还来不及提醒高垣,老侯爷适时出面说正事,夫妻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旁人都难以插嘴。
“偷我燕府的酒,惹我夫人生气,小子,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哈哈哈,这趟回去带上我宝贝女儿,还有这吃力扒外的小子,让他俩去散散心,老关在侯府都快闷坏了。”
“多谢爷爷!”燕子风乐得跳起来,让奶奶一巴掌拍在头上。
“老侯爷,这——”高垣心说我是回家过年,又不是去郊游踏青,带你女儿孙子散心,当哥几个是你家奴才啊。
“见了枪老头,你只说是我老燕的女儿孙子,他绝不会怪你。嘿嘿,要敢不答应,老子保证你们走不出侯府,就留在这过年!”
老侯爷可不是虚言恫吓,说话时大手一挥,四下里围上来数十个卫兵,明晃晃的刀枪绝不是摆设,更妙的是有几人还提着绳子,摆明了要敢拒绝就下手捆人。
听话音老侯爷和枪爷爷交情不浅,这是前因,又有卫兵威慑,这是后果,高垣苦笑点头答应下来。
“懂得相机行事,咯咯咯,要敢在路上惹我女儿生气,回来我带她拆了枪老怪的残兵院,十几年了,近在咫尺都不传个信过来,害我夫妇空自担心。”
老侯爷夫妇笑着扬长而去,高垣多了两个同伴,燕宁和燕子风。有俩地头蛇也有好处,何处有何物一清二楚,绝不会跑冤枉路,买东西还不用掏银子,一来二去大家也就嬉笑自若。
到了约定的日子,又多了一位招惹不得的意外来客,轻柔教官陪着梅英一起赶过来,起初大家以为是给弟子送行,等她掏出传送手令交给卫兵,才明白是要一起去残兵院。
“教官,我们去陪高垣过年,你加什么热闹嘛,有你在,这一路会很无趣,谁敢随意说笑。”
别人不敢吱声,华岳可不怕教官,跑过去抓着轻柔教官臂膀,笑着往传送台外面推。
“你当我愿意去啊,你兄妹惹了祸升官领赏,标营教官全没了假日,一个个忙得鬼吹火,是全帝国的标营,不光我们凌波。”
轻柔教官捏着华岳脸蛋笑骂:“要不是有你这小魔女,担心路上欺负梅英,我才没心思与一群毛孩子同行。再说了,姐姐也就比你大五岁而已,有那么可怕吗?谁敢随意说笑,你都敢把教官往外赶呢。”
三个不之客,一个比一个难惹,身为主人,高垣唯有表示荣幸,秦如风可不管人多人少,见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大声喊叫几声让众人注意,给传送师做个准备完毕的手势。
传送台四周腾起白雾,飞快由淡变浓,将众人完全包裹后,传送师一按台边石牌,就见白雾腾空,消散时传送台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