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拄着下巴将楚槐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一遍,有点心虚,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不止两个铜板!”他嗫嚅。
不过现在承认自己上当了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他想了想,梗着脖子抬杠道:
“说不定你是故意穿成这样来招摇撞骗,这便是你们为自己留的后路。”
“呵呵兄台思虑还真是周全。既然如此我再问你,如果我真与刚刚那人是一伙,他又为何当着你的面高声叫嚷,生怕你不知道赃物已被转移?”
楚槐卿干笑两声,耐着性子继续抽丝剥茧,直到问到松酿哑口无言。
“这,说不定是他怕被我抓住,想将祸水东引?”
松酿缩了缩脖子,已经失了气焰。如跳蚤断了双腿,蝴蝶少了双翅,没了扑腾的底气。
楚槐卿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将他扫视着。
“嘿嘿嘿既然失物已经寻回,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了,咱们后会无期,后会无期。”
松酿见情势不妙,撒腿便跑,不想再与此人纠缠下去。况且他还有正事要做。
楚槐卿捏着手中折扇,嗤笑一声,望着逃之夭夭的松酿,眼睛微微敛起,显得越发狭长深邃。
“算你走运,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说完晃着折扇一转身融入人群。
手中折扇赫然题着“路夹槐卿”四个大字,字迹俊逸清瘦,风骨卓然,自成一体。
落款处是四个小字——端王赵佶。
松酿一路小跑赶到资胜门口,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喘着粗气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师傅?”
摊主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虽衣着朴实无华,却相貌清秀。
“别提了,我今个出门没看黄历,先是差点被抢了钱袋,后面又差点得罪了官家人。万一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睚眦必报可怎么办?”
少年拍拍他的肩膀,调笑:“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竟然还有怕的时候?”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我爹知道”
“你可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姓名、住处?”
“当然没有!”
松酿听他这么一分析,拍了拍手,豁然开朗道:
“对哦!他就算想寻仇也找不到我人。大不了我这几天就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风头过了再招摇过市。”
少年牵起嘴角,不置可否地笑笑,自顾自将他带来的卷轴打开。
“师傅这次带了几幅画?”
“喏,都在这里,你自己看。这可是我辛苦好几个晚上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