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君一摇头:“铸玉会有铸玉会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身为四位首工之一,不能违反规定,我能做的只能到这儿了,艾星灵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对了,我在索菲亚教堂下面的地下商场开了两家小吃店,有空去照顾下生意。”
凡君一说完,拄着他的雨伞拐杖朝着斯大林公园的方向慢慢走去,虽然走路的姿势轻松,可刑术却觉得凡君一的步伐是那么沉重。
刑术站在纪念塔前,寻思着,觉得不管是艾星灵也好,还是凡君一也好,今天的表现都十分古怪,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特别是凡君一,感觉上稀里糊涂的。
刑术抬脚朝着江边走,同时问紧随的白仲政:“铸玉会隐瞒的关于绝世楼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白仲政道:“其实艾星灵也好,凡君一也好,已经都暗示过你了,但是暗示得并不明确,如果不是我大致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听不懂,你是想让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呢,还是你自己再想想?因为你的脾气很犟,我怕说出来,你反倒不高兴。”
“十分钟。”刑术指着手表道,“十分钟后我要是还想不出来,你就告诉我。”
“好!”白仲政径直走到江边,站在台阶上面看着冰冻的松花江,还有下面那些只要冬季江面结冰都会出现的特色娱乐设施。
刑术则扭头看着防洪纪念塔,回忆着先前艾星灵和凡君一的话,一遍一遍在脑子中过着,忽然间他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转身走向白仲政,白仲政则看着他,刑术伸出手指头指着地面,问:“他们的意思是说地下?”
白仲政缓慢点头:“对,确切地说是绝世楼地下。”
刑术闭眼叹气:“明白了,其实这个暗示已经很明确了,只是我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是的,艾星灵约刑术到索菲亚大教堂,在广场下面就是地下商场,那个地点是艾星灵约的,他再约凡君一的时候,凡君一选择在防洪纪念塔,一个劲儿地说关于洪水的事情,还说当年地下商场被淹没,提到地铁,走的时候还说自己在地下商场开了小吃店,这些暗示都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想告诉刑术的是,在绝世楼的下面有什么!
刑术摇头道:“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绕圈子?”
白仲政道:“我觉得,就和我与你认识的时候,你也许能大致推测出我们的身份,但我们因为某种理由不方便讲出来,是一样的吧,凡君一说过,铸玉会有铸玉会的规矩。”
刑术看着江面道:“对,也许绝世楼下面藏着的是铸玉会不可外泄的秘密,原本他们想让我调查,觉得我怎么查,都是在他们四个人之中,抑或在绝世楼废墟之上,现在绝世楼发现了尸体,而那个纵火者又很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不去调查绝世楼,同时,傅茗伟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绝世楼,所以铸玉会想将这件事停止,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让我的调查停止,少一批人注意绝世楼。”
白仲政道:“其实我们查到的绝世楼下面有东西,完全是因为偶然。”
“为什么?”刑术皱眉问。
白仲政道:“先载我去一趟我住的地方,我拿点资料,咱们再回你的当铺,这件事还需要阎刚的帮忙,他在场会好点。”
刑术立即和白仲政回到他所住的出租屋内,在衣柜的缝隙中翻出一把钥匙,用那把钥匙去了银行,从其中取出了白仲政存放在那里的一个防水包,随后才返回当铺。
回到当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古玩城已经关门,阎刚因为无聊的关系,上网看了会儿新闻,正准备睡觉,见两人同时回来,也有些诧异。
刑术关门拉上窗帘的同时,白仲政已经将防水包中的一系列翻拍翻印的照片档案之类的全部拿了出来,摆在刑术那个宽大的柜台之上,随后用旁边的镇纸和烟灰缸,将卷起来的一幅地图压住,指着道:“这个是哈尔滨地铁一号线的基础图。”
说着,白仲政拿出第二幅影印地图,放在上面,与下面那一张重叠在一起:“这是当年哈尔滨7381工程的大致地图,在当年,这是保密工程。”
最后,白仲政又拿出第三张地图:“这一张来之不易,是淘来的,但却是重新绘制的,不是原本,是奎爷想办法让人从台湾搞回来的,这是一张1940年左右,伪满洲国联合关东军在哈尔滨挖掘防空洞时的标准勘探设想图。”
阎刚抬眼看着白仲政:“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白仲政道:“我先从1940年说起,那一年日本正式加入了轴心国,随后的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但在那之前,日本人已经做了部分准备。日本本土资源稀少,当时伪满就等于是他们的大后方,所以,日本人当时希望在哈尔滨能修建大量的防空洞,以防不测,当然,这些防空洞全都是用于军事用途,所以,当时日本联合伪满方面绘制了这样一幅设想图。”
阎刚看着地图道:“但据我所知,这些防空洞的工程根本没有开始,太平洋战争一爆发,所有的事情走向都超出了日本人的预计,所以工程基本上停止了。”
刑术看着白仲政,白仲政解释道:“是停止了,不过当时伪满已经在监督下,在选定的几个地方进行了这样的初期工程,虽然后面停止了,但这些工程最长的地方,已经挖了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