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洛云曦有些心虚。
“顾容止,怎么是你啊?”
“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出现在我门口干嘛?”
“你没事儿吧?”
她重新点燃蜡烛后,看他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于是赶紧扶着他进去坐下。
顾容止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担忧,烟波浩渺般的杏眼,由于刚沐浴完不久染上几分水色,着实动人。
他看得失神,一时竟忘记了疼,没答话。
见他一直在发呆,洛云曦以为他疼得厉害,不自然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喂,问你呢!”
听到她说话,顾容止回过神,面上微红,“咳——”
“你觉得呢?洛云曦,你这可是下了死手,再狠一点恐怕我人就废了!”
洛云曦挑了下眉,调侃道:“是你太弱了好吗?!”
“你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来给你个东西。”
顾容止拿起那个小木笼子放在桌上,里面是十几只萤火虫。
“萤火虫!你在哪儿找到的?!”
洛云曦拿起笼子仔细观看,唇角微扬。
顾容止轻咳了声,不自然的说道:“就是刚刚去散步突然遇到了,顺便抓了一些放进这个小竹笼子里。”
他还记得,他们俩在山谷底下的时候,她看到山野里的萤火虫,格外开心。
他那时便默默记下了。
屋内烛光扑朔,白纱帐轻轻随风摇曳着,此时她轻浅的笑声萦绕在耳边,如同靡靡魔音,在他心尖上回荡。
其实哪里是顺便,他用过晚膳以后便爬上后山,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抓到了最亮的那些萤火虫,想着带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洛云曦欣赏够了,拿起茶杯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了他,自己拿了一杯润喉,随后诚恳地向他道谢。
“谢谢你,顾容止,萤火虫很好看。”
“不过就是可惜——它们寿命很短,或许几日过后,就没有光亮了。”
“不过,我很喜欢!”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容止感觉呼吸猛地一沉。
一股和之前一样奇异的感觉从心头又窜了出来,一直涌入四肢百骸。
她说,她很喜欢。
沉默了半晌,顾容止眸光幽深看向洛云曦。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藏着的那个问题,只是嗓音莫名变得有些沙哑——
“洛云曦,你,有想过以后离开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