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没有回应,摸也摸不到,看又看不见,真是要活活急死人。我拼命摸索想找到手电,明明是掉落在这附近,可就是摸不到。我忽然想起自己也有手机,可以照明,又赶紧掏自己的口袋。
洞里终于又有了微弱的光亮,四处扫去,却是干干净净,别说幽幽,就是连个渣也没有。
怎么会?如果被咬到,应该会留下碎肉——我多么怕看到幽幽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更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被最后那只蛇尸吸收了?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赶忙举起手机四处照去,没有任何蛇尸的痕迹。看看手机,贪食蛇也没有自动运行。
到底生了什么?真是让人崩溃!
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遗留的手电,似乎证明这一切本就没有存在过。难道这一切也都是幻觉?有这么真实的幻觉?
我抬手看看,现原本的伤痕累累也不见了,就在几分钟前,幽幽还很用心地帮我擦着药……
必须是这山洞搞得鬼!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山洞会将人内心的某种忧虑演化成现实!
之前我怀疑柳青研的身份,于是出现幽幽告诉我柳青研要杀她,诱导我先对柳青研下手;柳青研死后,我又无比恐惧,难以相信自己会随便杀人,而由此怀疑幽幽有问题,之后幽幽就要杀了我;而我最担心的事情,却始终是真实的幽幽在哪里,是否安全,于是后来又有了幽幽被蛇尸击杀。
如果是这样推理,这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极度混乱过后,人反而更容易冷静下来,细思,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成立。
可是这和之前的了解有些出入,原本以为这个山洞可以让人预见未来,但事实却是令人幻觉不断。可是再一想,在山洞外的时候,明明看到幽幽被抬进洞里,如果进洞才有幻觉,那么在洞外看到的事情便应该是真的,故此幽幽应该也在洞里才是。可是我现在看不到她,是因为被蒙蔽了,还是在入洞前其实就已经产生了幻觉?莫非这整个大西山,都是幻觉?
这实在让人头痛,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触觉,都不一定是真的,都不能相信。那么人要依据什么做判断呢。大脑绞尽脑汁地运作着,也理不出头绪。
或许现在应该尽快离开山洞,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出去之后的世界,不也还是个“鬼地方”?或许更好的办法,是心无旁骛地往里面走,洞穴深处,或许才有答案。
心累了,也就不再害怕,我端着手上那点光亮,径直向洞里走。不知是山洞太长,还是光线折射在洞壁上影影绰绰诡异而单调,总之走着走着,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重,好像开了很久的夜车,一边走,一边哈气连天打瞌睡。终于在行了一段路,我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可是在倒下的前一秒,我分明还是看到一个人走近我身旁。那个人的气息如此熟悉,我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原本以为,我要做一个长长的梦,或许关于我的一生,关于更久远的未来,然而事实上,这个梦,却关乎我的过去,甚至是……上一世。
我想那是上一世吧,因为这个梦,我才忽然记起,其实我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活了过来,对,就像重生一般!只是很多人和事,都和我死前不一样了。
从何说起呢?先说说我的死吧。
我的死有些不太光彩,因为我是自杀投海而死,因为对爱情的心灰意冷,对自己的悲观失望。
我仍然记得海水没过头顶时的难受和绝望,好像死神紧紧抓住我的双腿将我向下拖拽,我能听到海中传来的哭泣和嘲笑。对生命的最后一点眷恋,也在无望和那么些后悔中抛舍掉了。
为什么会傻到为情自杀,却有些说来话长。
在那一世,我爱的人还是阿喆,却不是蛮吉爸爸,因为我一直想养一条大金毛,却是他所不愿意的,因为他太忙,没有时间照顾这样一个生命,更不想被这样一个多余的生命所拖累。所以阿喆只是阿喆。
阿喆也不是帅气无可匹敌的降车手,而是一个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绝对宅男的程序员,做游戏开。虽然面容一如既往地英俊帅气,却不是我喜欢的运动款。
有一阵子s市乃至全国都流行山地车运动,我买了两辆山地车,我一辆,阿喆一辆,但是周末却总是只我一个人出去骑车。一个人孤单地骑到海边,一个人孤单地骑去山野。也是这样,我邂逅了李宗,一个自嗨型降车手。我俩很投缘,李宗的阳光帅气常常让我觉得无比耀眼,于是我忍不住把他介绍给了我的好同事文雅,俊男配靓女,他们俩也不负众望地一见钟情。
李宗时常带着文雅去各地比赛,拍各种崇山峻岭的照片,晒在朋友圈。此时我往往无比羡慕,常常无意或刻意地在阿喆那里长吁短叹。阿喆只能歉意地环住我说:“对不起宝宝,等这次项目完成了,我就陪你出去走走。”可是游戏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而我也远远满足不了仅仅是出去走走。我过的很压抑,于是迷上了恐怖电影,继而开始写恐怖小说。我常对阿喆说,即使恐怖,我也想要过这样刺激的人生。然而阿喆永远只是“嗯”一声,继续埋头在他的代码中。
最后,李宗和文雅还是分手了,因为李宗只知道骑车,却不知道赚钱。文雅说,浪漫很美好,但是经济基础才是生活的根本,她要的是生活,而不是表面自由潇洒实际节衣缩食的苟且。他们分的很痛苦,却也很坚决,没有人回头,都把眼泪咽在心里。
他们的分手,也让阿喆觉醒了。他忽然意识到老老实实上班永远只能为别人创造剩余价值,辛苦加班加到要得糖尿病,也依然得不到相匹配的收入,没有经济基础,就不能带给我好的生活。所以阿喆辞职了,拉了几个老基友一起创业,立志要做自己的棒的游戏。
同样觉醒的还有李宗,在和文雅分手后,同样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他,拜了阿喆为师,立志从头学起,居然成了阿喆几个一起创业的基友中的一个。
那段日子他们很激情,在一间不到2o平的小房间里没日没夜,埋头苦干、争论不休。
而我也厌倦了在汽车企业做工程师的枯燥工作,辞了职,回家专职写恐怖惊悚小说,表在各类网站上,居然一度粉丝爆表。
没过多久,七八个人的小团队就争论地只剩下两个人了——阿喆和李宗。
阿喆有了个想法,要改编一款经典老游戏,让它注入新的生命活力,但这个提议却不被其他合伙人看好。大家青春宝贵,没有时间投注在一件不确定的事上。这件事不但不确定,甚至不被看好。原因是经典就是经典,难以被越,也难以翻出新花样。就像金庸的小说,翻拍烂了也难有更经典的出来。
大家散的薄情寡义,让阿喆立时陷入被动和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