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轻应声谢。
而后水台另一边热闹起来,二人也起身过去。司绒喝了两杯茶,临近午时,长公主要留饭,司绒寻了个借口推了。
没有想到,在铃铛园外,遇着了三皇子。
连环套啊。
稚山在茶房呆坐半日,不耐烦的劲儿都出来了,牵着两匹马过来,避也不避,木头似的杵在边上。
三皇子只看了稚山一眼,温声与司绒问候了几句,他生得没有天诚帝的儒雅,也没有淑妃的精致,五官粗犷,很有几分憨气。
司绒笑着应了几句,也客气地回一句:“听说三殿下差事办得好,想来很快能为皇上分忧。”
封武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人是真憨,淑妃长子早夭,把封武看得眼珠子似的,不似封暄打小就浸在各方势力角逐中,有天生的冷情和锤炼出来的锐利。
封暄是削天的长刀,封武就是虎狼窝里捂出来的憨石。
他紧张得把手背在身后:“父皇嫌我办事粗糙,不敢说分忧,能让父皇少叹些气就好。”
司绒琢磨了一下语句,说:“三殿下赤诚……”
还没说完,稚山忽然握拳,立在一旁用力地咳嗽,咳得脸上通红,眼风不住地往一旁瞟。
司绒收了声,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眼皮子一跳。
百步开外,风从坡上来。
连日天晴,林子的水汽都收干了,叶子脆爽,一束束耀眼的直光从树叶间隙投下,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从坡上缓步踱下,上头是她多日未见的人——封暄。
他没有穿黑袍,一身天青蓝的锦衣,肩身落着斑驳的日光,像个温雅的青年公子,正与身旁的人说话,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司绒身上。
隔了百步,司绒还是能感觉到那沁寒的眼波直直地打到她心底。
凶死了。
司绒忍不住握紧马鞭,这眼神好似要把她剥开,让她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她想抽鞭子。
很想!
第22章追逐
凫山河旁。
天高地阔,宽广河面与旷野的罅隙里,蓦地多出了一道枣红色的马影,蹄声如雷鸣,道道打在土地上,溅起新黄的草叶,又卷起漫天的黄沙。
司绒手里的马鞭抽得震天响,她微俯身,减少吃风的阻力,细细的小辫子全飞在脑后,眼睛直直盯着前路,迎风的眉眼又冷又飒,当速度加快,一切景致都成为快速掠过的剪影时,她身体里属于阿悍尔的血液就会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