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萧可成这会儿恐怕得含恨九泉了,他绝对料想不到小巢儿的心所在位置和平常人不一样,也因为如此,才让小巢儿逃过一劫。
杨朔亭忽地惨淡一笑,“果然……我真的连累了你……”
如果没有遇见他,那她现在该是开心地在林子里玩乐吧?他也怪自己不该一直留下,都是因为他逃避东方巧儿,才会害得她病奄奄地躺在床上。
“小巢儿,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杨朔亭的声音干哑,心底扬起了属于离别的苦涩。
“小哥,三哥好像很自责耶。”杨化羽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在门外窥视着房内的一切情形,自然也将杨朔亭的话听得明白。“可是这回的事纯粹只是一场意外,又不能怪三哥呀。”
杨朔里只是站着并没有答话,而和他们一块儿的凌天淮,一双眼珠子则在杨朔真身上以及离他们不远的转角处来来回回地移动着。
“朔真,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那边,到底在看什么?”凌天淮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看了许久,仍是看不出任何名堂。
杨朔真闻言收回视线,“没什么。”
没什么?凌天淮抬高一道眉。哼,他才不信!认识杨朔真那么多年了!他知道他绝不会做任何无意义的举动。
“啊,小巢儿姑娘好像醒了。”杨化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回头对杨朔真道:“小哥,三哥在叫你了。”
杨朔真轻应一声,再看了转角处一眼后,才推门进房。
“凌大哥,我们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给三哥和小巢儿姑娘吧。”因为忧心小巢儿的伤,杨朔亭已经有两、三餐没吃了。
“嗯。”
当杨化羽和凌天淮离开之后,转角处现出了一道白影,而有一道银色的影子则从上方的屋梁处无声无息地跃下。
“他好像发现我了。”萱儿开口道。
“杨家老四真不简单。”玄音吐了吐舌头,“我瞧你都快被他吓出冷汗来了。”
“如果我突然现身,被吓到的人可是他。”
玄音不以为然,“我不这么认为。那个人的心静得吓人,你如果想吓他恐怕会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萱儿淡笑,她相信玄音对这种事情的判断。
“既然小巢儿已经醒来,那咱们也该回林子去了。”玄音感到一阵轻松。
“嗯。”萱儿语带不舍,“下一次和她见面之时,就是和她分离的时候了……”
“来,再吃一口。”
杨朔亭用汤匙舀了口粥,拿到唇边轻轻地吹凉,觉得到了适合的温度,他才将粥送进小巢儿口中。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的脸色很差,还是先去休息。”小巢儿有气无力地说。
醒来的那天,她已经被他吓过了——试想,当张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睑的不是其他,而是一张面色苍白、满眼血丝的超大脸孔,那是多么地令人震撼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被吓呆了。
不过当她认出了那人是杨朔亭,并从他眼中看出了无限的焦急及忧惧时,心疼与感动的情绪便在她心底泛开。
她伤口的复原十分顺利,杨朔真的治伤灵药也发挥了它的作用。
在这段等待伤愈的日子里,杨朔亭全心全意地照顾她,总是等到她进过食,他才会举筷吃饭,她没睡,他也不会先睡,而她醒来时,绝对会看到清醒的他。
杨朔亭如此的细心呵护令她又是欢喜又是疑惑。在她醒来后的隔天,她已从杨朔亭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更从杨化羽那儿知道杨朔亭为了这件意外而深深地自责着。
没错,她的确看出了杨朔亭隐藏在心底的悔恨,可是,她从没怪过他呀,况且当时是她自己去接近萧可成的。
“碗给我……唔!”小巢儿本欲伸手接过杨朔亭手中的碗,但这个动作却不慎扯痛了伤口。
“小巢儿,怎么了?”杨朔亭神色慌乱地问,他将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人也从椅子移到了床沿坐下。
“没事的只是动到伤口……”她轻捂着胸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杨朔亭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想自己吃饭,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