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结伴来到山里。
云杉是森林里面玩转的好手一个,非常之能够熟悉地形,摸索内幕。疾风在林子里深藏,别人根本难以觉,但云杉呼唤几次,一声绵延的马嘶,一匹雪亮毛色的白马竟就从山林的背后奔跑了出来。
这实在是一匹很奇特的马,样子和普通的马匹是一般无二的,只是毛色如同水银,近前看时,才现原来尖端都透明亮了,簇在一起,自然犹如白银铸就的一般。非常奇特。
而且它的眼神很灵异,不似一匹马,倒好像一个人,看着你,仿佛竟在笑,而且马嘶声不住,四蹄翻飞在你身边奔来奔去。
云杉说它比出了名的名驹强壮,看身量,的确也是。这匹山中的野马力气惊人,在茂密的丛林中奔走跳跃,无拘无束,树枝灌木固然是不能阻挡它脚步,就是有略微粗壮一些的树木,额头一撞,居然便倒了。程倚天眼神挺好使,看到那家伙头顶上硬邦邦的,原是犄角,只是并不很坚挺,在长长的马鬃里面才不显眼。而那马鬃,自然又如银色的飞瀑一样了。煞是迷人。
“上吧。”兴高采烈的云杉激动地叫喊。程倚天便听她的话。
他一跃上了马背。疾风开始大声嘶叫起来。
这畜牲,起疯来的时候根本不再是马的模样,大张着嘴巴,惊天动地完全就是猛兽。它四蹄踩起了风,后背如同激浪一样上下剧烈波动。程倚天可没见识过,“扑通”一下,被它颠翻在地上。
云杉赶忙来扶。
程倚天笑着道:“跑得实在太快了,它怎么能做到这么厉害呀?”
不待云杉鼓励,接着树木间枝干的弹力,他又一次将这疯马追上。
这马真的是疯了。它把程倚天带着,哪里拥挤便往哪儿去,林中的飞瀑,水花扑面地势崎岖,淋得狼狈自然不说,那野藤钩刺,入肉便能见血,穿擦中,血肉几乎就模糊了。而且在疾风的背上,这马儿丝毫不顾人是否坐得舒服,方向随意,腰身转折,又兼狂奔,度真的如同要飞起来仿佛。全身的骨头也要被颠得散了,程倚天图有一身本领,坐在它的身上,真是苦不堪言。
疾风又一次把人从背上给甩了下去。
这可把程倚天的犟劲儿撩拨上来。
程倚天就这样的性情,真正要做的事情方才使出十分的力气。他刚刚倒也努力认真想去做了,但多少心理上不同,手底下挥自然迥异。
这一次他再跳上马背,裆下沉了一股狠劲,双腿将马身牢牢夹住。疾风骨骼间多了压抑,四蹄扬起自然倍感压力,狠狠喘上几口粗气才有奔跑起来。但跑了几圈,步子就再也抬不动了。程倚天的这门本事把它几乎勒散了,和刚刚马给他受的滋味大不一样。而疾风也总算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疾风的马颈也被牢牢控制,程倚天让它向左必然向左,如果让它向右也一定务必向右。疾风奔跑本来迅,但此刻实在非常不能自在。
疾风终于停了下来,一人一马都已经没了刚刚神采飞扬的样子,程倚天衣服破了,全是血污,就是疾风,银白色的****也一块一块成了灰色。
后来人马精神都恢复了。
云杉来找他们,程倚天把手伸给她。
白马此时再不像从前,“希溜”一声,仿佛从来没有这么欢快过,兴奋地扬起前蹄,然后开心地向前跑去。
疾风一路飞快地跑,跑得身体在树影化成一道银色的闪电。树木风一样的向后直倒,各项事物都在身边变成光影。
小鹿跑过来了,在白马身边一起向前奔。疾风便放慢了度,间或还停下来和它嬉戏,还把小鹿的犄角引得依靠在程、云二人的手边。云杉先只靠在程倚天的背后,后来程倚天将她抱到自己身前。二人相依相偎,在充满灵性的白马的背上,林风在耳边呼啸,仿若神仙一样。
云杉动情地道:“我从来也没想过,我真的可以有这么一天可以依靠在你的身前。”
程倚天笑:“难道以前有人也这样和你在一起吗?”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云杉道,但她接着改口,称:“不,即使是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总是想着六年前的。”
是的,她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假如在六年前,假如从那时候起就从来也没分离过,假如……唉,那该是让人多么快乐的人生啊。
云杉垂下了眼帘,心里浸透滋味百般。
他们寻了一处河流,顺流而上,到了一个清清的潭边。那潭里的水来自于不远处石壁上一股清流,活水“汩汩”而出,注入潭中,潭中的水仿若一块翡翠。
云杉在林子里找了许多长而细软的绒草,砍了松枞树枝一起铺成无比绵软的床铺。森林的夜透着寂静与寒凉,一堆篝火也只是将身边烤得暖和。林子的深处却还依旧仿佛蛰伏着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