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玥哥儿的手走向靠窗的书案旁,玥哥儿身边跟着的小丫头机灵地上前把纸铺开,紫藤将玥哥儿抱到太师椅上,自己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开始画了起来。
许氏正在库房里挑选秋宴用的台布,许嬷嬷拿着一批水湖兰的料子,宝娟拿着一批天青色的料子让许氏比较着看。
“罢了,两样都拿着,一会儿去祖母那里让她老人家定一下。”
“老夫人不是都说了,一切都由大奶奶做主嘛?”宝娟收起自己手里的料子,又去接许嬷嬷的。
“虽说老夫人这样与大奶奶说,但大奶奶遇事去回禀一声让老夫定夺一下,只会让老人家心里舒坦。”许嬷嬷笑着把料子递给宝娟。
“是奴婢愚钝了。”宝娟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把两块料子抱了起来跟着许氏往外走。
迎面遇上了宝萍,宝萍向许氏行过礼后,便把玥哥儿在雅园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奴婢按大奶奶的吩咐并没有进屋里去,只在廊下站着,那紫藤在纸上不晓得画了什么,引得玥少爷一个劲说好看,好看。还说,紫藤再画一只小鸭子。”
“当真,玥哥儿真的说了,紫藤再画一只小鸭子?”许氏两眼光地问。
“千真万确,玥少爷说完还笑得咯咯的呢,听得奴婢也差点跟着笑出来。”
“哎呀,大奶奶,这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呀,玥哥儿说这么长的话还是头一次呢,大奶奶日后再也不必为玥少爷睡不好觉了。”许嬷嬷一脸与有荣焉地道。
许氏听了这话恨不得立刻去看看小儿子,又想着与丈夫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宝萍最是会猜主子心意的,笑莹莹地说:“大奶奶且去老夫人那里回话好了,奴婢这就去趟外院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世子知晓。”许氏微笑在让她快去,带着许嬷嬷和宝娟去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听得许氏这样说也是十分高兴,“我就说过让你别急,咱们谢家的孩子怎么会有笨的,偏你要和自己较劲。看看,现下不是好了许多,继续这样教导的,用不了多久呀,你就会嫌他话多了。”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老夫人还真是一语成谏,这玥哥儿长大后还真成了话蒌子,这是后话。
谭氏也在老夫人这里,听了自己的孙子有了这么大进步也非常高兴,她是不知道那天的事,可以说她是不关心那天的事,所以接话道,“既是玥哥儿有这么大有进步,身边的奶娘,丫头都要赏才是,尤其是教导的丫头,好象是叫紫藤的吧,更要赏呢!”
“你母亲说的没错,幸好当日没听我的停了玥哥儿的课。倒是咱们做的不对,本就是受了委屈,却能放开一切细心服侍主子,这就是咱忠国公府下人该有的教养。”
听得老夫人这样讲,冬纹忙向前一步,“那老夫人何不给她个恩典,让她这阵子好好想些好听的有趣的故事,秋宴的时候讲给贵人们听,也是一件趣事不是?”
“对呀,对呀,祖母,孙女正要与您说呢,上次是她身子不舒服才出了状况,这次就让她将功补过好了。”谢芳听得冬纹这样说正中下怀,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老夫的衣袖做撒娇状。朗哥见状去拉住老夫人的另一边,不管不顾了摇晃起来,嘴里说着,“应了嘛,应了嘛。”
“哎哟哟,两个淘气的,这丫头是积了什么福呀,让两个主子给她求情。那就劳烦王嬷嬷跑一趟把这件事与她说了,这些日子其他活计不必做,除了给二小姐讲故事和引导玥哥儿说话,便一心一意地想故事好了。”
“是,老奴领差,这就去”王嬷嬷特意用了一句上扬口气说着这话,引得一屋子人又是一阵笑。
芳姐和朗哥儿瞧着老夫人答应了十分高兴。芳姐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次必要讲个好听的,让谢萍再胡说八道。
紫藤听了王嬷嬷的传话十分震惊,可她面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而是规规矩矩地给王嬷嬷行了一礼后,表示自己定会尽心准备,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厚爱云云。
王嬷嬷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未施粉黛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说话声音清脆爽落,既不诚惶诚恐也不献媚卖好,心里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王嬷嬷顺道把玥哥儿送回了苍浪园,再回到松鹤园时,只有春意在为老夫人锤腿。王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还是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示意春意下去,坐直了身子,喝过王嬷嬷递来的茶后说,
“如何?”
“奴婢看是个好的”便把自己说完话后紫藤的言语和反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既没有向奴婢诉说前几天事是否冤枉,也没有讨好卖乖,是个沉得住气的。”
“嗯,这样就好,芳姐身边就缺这样的。”你派个人在芳姐院子里时刻钉着这几个,万万不能挑那滑油的给芳姐做陪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