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纷纷相互看了一眼,眼眸里尽是惊恐之色。
他们都忘了,这位退役的靖安侯,哪怕身负重伤,也仍旧是那个杀伐决断、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反杀继续。
晚风徐徐,杏花香味的微风中,弥漫着阵阵血腥。
颜妤抬眸正好见到墨瑆唇角溢出一帘猩红色血珠,滴落而下,月牙色锦袍染上了点点梅花,殷红得触目惊心。
她似乎看到了前世,城门下,她的弟弟带着大瑨的将领,为了救她,甘愿进入了宇文邧设置的陷阱。那些英勇的将领,一个一个血溅邑国城门之下。
颜禛的鲜血从盔甲中滴落到地上的雪地中,也是那样的刺目。
她一双凤眸,瞬间猩红了起来,眸底一片仇恨之色。
如玉纤手一把握住了墨瑆握剑的手,朝着一个黑衣人,刺了过去,一剑毙命。血溅在了她那海棠色的香云纱裙裾上,散落成诡异的花印。
浑身颤抖。
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毫无血色。
墨瑆惊色地看向她,只见她眼底尽是惊涛骇浪般的仇恨。
这般血海深仇的目光,竟然出现在一个长在温室里娇花般的嫡公主的眼里?
墨瑆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一只大手将她脑袋摁在怀里,不让她看那些血腥的场面。
另一只手,挥着剑。
颜妤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举剑杀了人。但她也用完了所有力气,此刻的她,虚软地摊在墨瑆怀里,再也动弹不得。
她只感受到,墨瑆每动一下,就有温热的东西溅在了她的身上。
不觉得害怕。
只觉得莫名的心安。
如果,上辈子,她就向他紧紧靠拢,是不是就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了。
墨瑆松开了她。
暗卫将黑衣人尸体一一清点、搜查,加上水牢附近被击毙的刺客,竟然有上百人之多。
靖安侯府也牺牲了十余名护卫。
墨瑆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侯府,面色寒如深谭,不带半点起伏,气势却熏灼迫人。
展云从一个暗卫手中接过了一个碧绿晶莹的玉牌,递给了墨瑆。
“主子,这玉牌,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搜到的。”
众人闻声望了过去,眸光迅速齐刷刷看向了颜妤。
颜妤也看向了那一块玉牌,上头刻了个“颜”字。
玉牌上挂着的浅蓝色冰丝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曳。
篆刻了颜字的玉牌,天下仅此一块,这是前年她生辰之时,正逢大瑨玉矿山开采奠基大典,她父皇欣喜难抑,特地命人给她特制了这一枚玉牌。
她从小见惯无数珠玉,这个玉牌于她而言,不过是司空见惯的玉器之一,没多大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