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只有裘莲有解药。
在场最不想嘉胤帝有事的,当数裘莲母子了,若嘉胤帝有个三长两短,顺位的是太子颜禛,轮不到颜垣。
裘莲做了什么,她比谁清楚,此时裘莲想要进殿,想来是存了想要救嘉胤帝的心思。
“颜禛,让、让她进去。”颜妤的嗓音嘶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讲话说完整。
她有解药。
她声音虽然不大,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很不对劲,墨瑆循声望了过去,见她病弱的样子,眉头紧紧地蹙了蹙。
这才半日不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找不到一丝血色,身子就像劲风中的扶柳,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折损了一般。
裘莲似乎很意外颜妤居然会替她说话,也惊愕地看着她。
颜禛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颜妤,你还有没有心?”
闻言,颜妤身子晃了晃。
颜禛的话,总能像一把刀子一般,插进她的血肉。
“里头那个是你父皇,为了救你,如今生死未卜,你都还惦记着为这个女人邀宠?她是太医?还是医女?进去有何用?!”
她有用啊,她有解药啊!她能救父皇啊。等父皇好了,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可现在必须得先救醒父皇。
颜妤唇瓣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颜禛解释。
认为这一切是裘莲下毒,不过是凭从小到大的凑巧经历而推断的,无凭无据,她说出来谁信?
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无法开口解释。
颤颤巍巍上前拉了拉颜禛的衣袖,“你随我到偏殿,我有话与你说。”
颜禛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孤与你,从来无话可说!”
她本就摇摇欲坠,根本撑不住颜禛的力道,整个人往后仰倒。
正在颜禛身旁的墨瑆,身形一闪,一把接住了她。
颜妤体力不支,腿一软,身子不由得往下滑,墨瑆堪堪将人揽在了怀里,给了她依靠。
“殿下,公主身子尚且在抱恙中。”他望向颜禛,眸色淡淡,似乎只是就事论事一般。
颜禛收回了视线,看了一眼墨瑆,面上愠怒微微敛了敛,冰冷的眸子再次扫向了颜妤,“若父皇有不测,你就是罪人。”
若不是为了救她,父皇怎么会落水,进而生死未卜?
颜妤颤抖着唇,没有解释,缓缓跪了下去。
“颐宁有罪,请太子殿下允许裘贵妃进殿侍疾。”
说完,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摇摇晃晃地靠着墨瑆,语气与态度,依旧是那般倔强。
颜禛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墨瑆扶着她的身子,也跪了下来,“殿下,请允许臣代妻请罪。”
这时,墨老太君与文绣郡主也从人群中,走了上前,一同跪下,“臣妇等也愿替公主受罪。”
靖安侯府举家为颜妤求情了。
颜妤尚有些意识,生怕颜禛一个大怒,降罪于靖安侯府,挣扎着跪直了身子,急切地道:“颜禛,不要落罪于靖安侯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