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一夜再也没说过话,一觉到天亮。陆清欢照旧是被白茶叫醒起来吃早饭,乐呵呵的和她说早点起来收拾东西,下午还要赶高铁回去,这般的从容舒心,像是没有经历那番谈话,倒是让陆清欢的心上豁了个伤口。
来的路上欢声笑语,回去的路上只有无言以对,白茶甚至都不看陆清欢,靠在椅子上睡大觉,像是旅游后遗症,睡得那么深让陆清欢不忍打断她。
回到h市的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白茶连行李都懒得收拾直接草草刷个牙洗把脸钻进被窝里,无视站在门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陆清欢。陆清欢心下无言,甚至觉得有种心如死灰的冲动,白茶这么大的转变,再想想昨天白茶问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茶也知道昨晚那个话题不可避免,可是自己带她走,就要承担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嫂,这么做还挺大逆不道的,干脆就装聋作哑,睡大觉来逃避。
一夜一床两异梦,第二天照例是太阳升起的一天,白茶跟在陆清欢的身后陪她一起去婚纱店试婚纱。
真不愧是有钱人专门定制的婚纱地,就连最便宜的一件婚纱都是六位数,陆清欢站在成排的婚纱前挑选着那些白色的神圣之物,却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站在后面发呆的白茶。心酸酸的,像是喝了一坛醋,酸到发呕。
“就这件吧,我试试。”陆清欢挑选了大半天才拿了一件法式婚纱,陆清欢看着白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全程没有看自己一眼,撇下目光跟着去了试衣间。
白茶此刻正在处理所谓的se计划,倒是找到了可能泄密的人,却还是有几十个,自己还要筛选这些人脉来确定是谁和历法联系,有些心累的放下手机却看见从试衣间的走廊里走出来的陆清欢,真的是精神和视觉上的冲击,手机都掉在了地上,硬生生把手机膜给摔碎了。
陆清欢像一枝从教堂窗口伸进内的梨花,素雅倾心,让人挪不开眼球,尤其是陆清欢此刻满脸淡淡的表情,不悲不喜,到有点愁,反而给她增添了更多的震撼力。
“……”白茶走过去看着陆清欢,瞳孔微微张大,看着面前这个不可方物的圣洁,站在她的身后将头抵在她的肩上,“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私奔。”
“……”陆清欢一愣,看着镜中的白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里的宣誓权像是至高无上的制裁者,轻轻掐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动弹。
“你们已经来试婚纱了啊!”二人的宁静被打破,顾氏兄弟刚刚打到战场,白茶已经闻到了□□味,睥睨着顾氏兄弟,送开半搂在陆清欢腰间的手腕,这一抽离,仿佛连这衣服也抽离走,陆清欢只觉得浑身冰凉,无处安放。
“白茶,好久不见啊,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啊?我到处找你不到,你们领导说你去度假了,你度假还把我大嫂给拐跑了,她下个月还要结婚呢!”
“对啊,下个月就结婚了。”白茶背对着陆清欢,陆清欢却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白茶满脸苍凉,遮不住的忧伤从身上散发出,却无法传递到自己的身边。
“既然看中这件就选这件吧,瀚海,你去负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顾长空到这来仿佛就是来视察,一刻钟都没耽搁就要离去,走之前还特意折回来看着陆清欢,提醒着她,“你该回去住了,你爸妈有事找你。”
白茶正在摸婚纱的手一停,陆清欢要离去了么?和自己,终究是形同陌路的开始。
“哦。”陆清欢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背对着自己的白茶身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任何的表情也没有意义,脱下婚纱换上衣服走出来,看见白茶站在阳光下低着头,金黄色的阳光将她的头发染成了深栗色,白的反光的脸上却挂着没有暖意的笑容。
回到家中,陆清欢还没说话倒是白茶先开口道:“你可以收拾衣服了,你爸妈都催着你回家,咱两再住在一起,也不合适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不说,你我这段时间不过是单身前的最后一次欢愉,终究只能成为最好的记忆。你要回去做你的顾家夫人,我做我的白律师。”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残忍。”陆清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正在叠衣服的白茶思绪一乱,残忍?自己残忍么?
“从我们一开始见面你就让我难堪,每次欺负了我之后从来不会料理后事,我一个人忍受那么多的目光,当然我也早已习惯,衰神么,不倒霉倒不是我了。你亲了我,骂醒我,还和我告白,将我的心从体内生生夺走之后你又将它伤个千疮百孔再塞回来,你就这么爱作践别人珍惜的东西么?”
“如果我带你私奔,我们再也不回来,你现在愿意放下一切和我走么?”白茶将衣服丢在行李箱,捂着膝盖转身看着早已悲容戚戚的陆清欢,陆清欢显然已经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居然猛地点头,二人的尴尬处境终于是被电话铃声打破。
短短十分钟,陆清欢接完电话已经是满脸阴沉,看着白茶早就料到的神情,她知道,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
陆清欢走的很快,只带走了几件衣服,那架钢琴还留在白茶的客厅内,架上放着一枝白色的玫瑰花。好几个夜晚,白茶加完班回来发现那架钢琴在窗外的月光下格外静谧,就像陆清欢,坐在窗台前用那双手弹出心动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