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中,钟大夫替温印查看伤口,虽然温印一直没喊疼,但李裕方才口中那句‘被强弩擦伤了’,钟大夫没敢大意。
强弩是重器,需要的力道很大。
被强弩射中,顷刻是可毙命的,在战场上都是重器,用在这里,是冲着取人性命去的。
钟大夫哪里敢怠慢,仔细查看,才轻声道,“好在擦伤很轻,不然夫人的手臂怕是留不住了。”
温印自己还好,钟大夫身后,宝燕和鱼跃都倒吸一口凉气。
温印原本就觉得疼,所以也不意外,更没觉得钟大夫在危言耸听。
钟大夫继续道,“强弩擦伤也分轻重,若是重些的,手臂是留不下来,夫人这刚刚好贴着衣裳边擦过的。”
温印想起当时,李裕朝它扑过来,将她扑翻在一侧。
而后强□□矢便插入地面。
若是不是李裕及时,她都被箭矢刺穿了。
难怪擦伤都那么疼,疼得她当时眼泪都涌了上来。
眼下,钟大夫简单替她清理伤口,她咬唇,尽量不出声,让旁人听到,尤其是李裕。
李裕不在屋中,在耳房中,刚才李裕受了伤,又同禁军厮杀,身上都是血,但方才李裕拥她的时候,低声叮嘱,“我受伤的事,一个字都别提。”
温印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身上还有伤在,就直接去了耳房,不怕伤口出事吗?
温印担心。
钟大夫替她清理伤口时,李裕正好从耳房出来,已经换了一身没有血迹的干净衣裳,同早前的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伤口还没让钟大夫看,就着急换衣裳,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真实伤成什么模样。
李裕上前,关切问道,“伤口怎么样?”
钟大夫应道,“是擦伤,不算重,但因为是强弩,手臂这处还是有擦破红肿,眼下应当抬手都疼。夫人娇贵,擦伤也不是小事,怕是要些时候才能好。”
李裕看她,“我看看伤口。”
正好伤口红肿处才清理完,钟大夫起身,李裕上前。
温印轻声,“没事了。”
“我看看。”李裕看她。
温印:“……”
温印撩起袖子,只给他看了稍许,“真没事了。”
李裕正欲开口,清维入内,“殿下,宋将军来了,说有事求见殿下。”
宋时遇是这一行护送他们去丁定州的禁军头领,方才出了这么大乱子,宋时遇应当才摸清头绪,处理完紧急之事,所以要找他确认方才的事。
“我去去就来。”李裕起身。
看着他背影,温印更加确认李裕是怕宋时遇看出端倪。
李裕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温印收回目光,随口问起,“钟大夫,安润呢?”
她伤得轻些,钟大夫是先给安润诊治的。
说起安润,钟大夫脸色都变了,恰好宝燕和鱼跃一个去换水,一个去取干净的毛巾,钟大夫叹道,“我,我还以为安姑娘是个姑娘,结果吓一跳,她一直喊疼……”
温印笑道,“劳烦您替他保密。”
钟大夫一面擦汗一面点头,“安润说过了。”
实情是,连威胁带撒娇,钟大夫想死的心都有了……
温印问起,“他伤得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