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一月末,又入寒冬。
再加上今年的天气尤其冷,温印还在途中染了风寒,裹了厚厚的大氅也还冷,不舒服,但又不好一直闷在车里,会途中抽空下马车歇脚。
于是歇脚处,特意让人多点了几个碳暖,一个在脚下烤着;一个在桌上暖手。
“怎么这么娇气,像个姑娘家似的?”张许可端起茶盏,目光多瞥了她一眼,不知有意无意。
童年赶紧喝茶。
从六月到眼下,一直同张许可在一处,童年也早就熟悉了,张许可就是只老狐狸,也休想从他这里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也确实,童年这一路跟着温印和张许可,学了不少东西。
至少,自己都知晓自己不像早前,脑子里像缺根筋似的。
不管怎样,有温印和张许可这两个奸商在,他都能装模作样去谈生意了,反正有温印和张许可搂底。
于是后来的这一路,大都是童年做童老板,诸事都走在最前面,温印和张许可大都时候都不怎么作声,都听童年的。久而久之,这半年的时间,童年见了无数多人,锻炼了无数多次嘴皮子,就是没有温印和张许可在,他也能自己谈成不少事情了。
时间仿佛被压缩了一样,童年觉得自己换了副脑子,也逐渐走在通往奸商的路上了。
眼下,见张许可余光瞥向他,门都没有。
杯够大,他小半个脸都插进了杯里。
张许可无语。
温印这处握拳轻咳了两声,只是笑了笑,没搭理张许可。
这一路上,张许可或多或少都有些怀疑,但温印身边有彭鼎在,而且,早前在红城的时候还见过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暴躁脾气将军,张许可不怎么敢探究。
而娄长空的态度,也根本当他是说笑而已,想都没费心神去想。
他又想,自己怕是魔怔了。
眼下十一月末,大雪封路,所以路上的时间长了些。
温印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而后放下,“前面就是鲁城了,去立城和定州是两条路,就在鲁城分开吧。”
温印好似随意想起,并未刻意。
一侧,童年把脸从杯子里拔了出来,赶紧点头,“对对对!不顺路!”
眼中就差写明了,送瘟神,三个烫金大字!
温印看他。
童年握拳轻咳两声,唤了一幅沉稳嗓音,“这一趟已经多有劳烦张老板了,眼下就不多耽误张老板的时间了。”
这么一说,童年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还是温印靠谱。
张许可笑了笑,没有搭理童年,直接看向温印,“不麻烦,反正也不远,我还从未去过定州呢,正好去定州看看,再说,这一趟生意做完,还有苍月的生意要和娄老板好好聊一聊,娄老板做生意,该不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吧?”
童年:“……”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才是奸商。
温印莞尔,“怎么会?”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有嘈杂声。
这两日忽然大雪,山中都遇到封山了,路不好走,消息也不灵通,他们也是走到这里才发现前方走不动了,只能折回镇子上,但路上太冷,此处正好有歇脚处,就坐下来喝杯热茶再走。